七月里的海边总是这样,风伴着海浪时隐时现,晚霞接映着海面在落日中飘散,郁枳夏漫无目的地在海边踱步。
    海边咖啡厅外,白猫懒散地趴在门口。海风偶然吹过,平台高处挂着的风铃发出叮响声,被吵到的白猫抬头望着它下一秒向上扑去想要抓住那被风吹响的风铃。
    店主人看到后哂笑,她笑白猫不知这风铃有多高竟如此坚持不弃。
    平台桌上的记事本被风吹得随意乱翻却没人理会。
    这家咖啡厅与隔壁的书店同时开张,咖啡厅的名字为Dl,而书店的名字为桃兮摇依。在店铺开张后的三天里,常有顾客往来,其中大多是与店主人有些交情的旧友或师长。
    “这儿,好吧?”戴采妮闲坐在收银台上一脸笑意地问郁枳夏。
    “好,风景宜人,环境优美。”刚从门外进来的女人听后答道。
    戴采妮听后心中更加得意,想当初她和谭陌辰商量着找一块地来开两间店,这事可耗费了她不少精力,为了找到一块合她心意的地方,她差点跑遍整个雾川。
    “哎,你天天守在这儿,你家那位没意见吗?”
    因为郁枳夏和戴采妮是多年闺蜜,所以她们对这些私事都是直言不讳的。
    “他?郁枳夏,你这是在燕大读书读傻了吧。”戴采妮听后不禁笑道。
    “如今,我也和你一样,是个自由人。”戴采妮手指着自己对郁枳夏嬉笑言。
    “是,自由人总是好的。最起码比你哥那托家带囗全球跑的好。”郁枳夏喝了囗桌上刚磨好的咖啡后,赞同地说。
    郁枳夏话中的"你哥"便是谭陌辰,隔壁书店"桃兮摇依"的老板,戴采妮异父同母的哥哥。
    “他也快稳定下来了,他们一家四口估计三年后就要回国定居。”戴采妮顺着话题聊了起来。
    “一家四口?卫兮雅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昂,一儿一女。男孩叫小优,女孩叫小妍。”戴采妮看到郁枳夏震惊的表情后解释。
    谭陌辰和郁枳夏是多年同学。在郁枳夏她们这一班同学里,谭陌辰应该算是发展最好的一个。年纪轻轻便已在学术界展露锋芒,有很多篇论文登上界内权威刊物。
    郁枳夏突然因为脑袋里冒出的一句话而引得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举动引起了戴采妮的好奇。
    “咦,你傻笑啥?”她问。
    “你哥这是事业家庭双向平衡发展,两头抓啊。”
    确实,像谭陌辰和郁枳夏一样从事科研工作的年轻人,由于工作压力大、其占据日常生活的时间多等原因,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像谭陌辰般"英年早婚"。
    “知知。”戴采妮轻叫一声。
    “我知道,你这次来我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
    郁枳夏听后,莞尔一笑。
    她内心感叹即使戴采妮和她两地分离多年,仍能察觉到自己的心事。
    烈阳高照,来自夏日的独特炎热连风都不放过。树林里阵阵蝉鸣,重复不断的声音让人更加烦乱不安。
    燕城的夏天来的忽然,仅在一夜之间便将闷热感带给了正忙于繁杂琐事的人们。不知道这是它的细心提示之举,还是它的凶猛冲动之行。总之,夏天就这样闯入人们的生活中。
    郁枳夏忍受着夏风带来的炎热,散漫随意地边往紫藤园的方向走去边和蒋末通着电话。
    “知知,今天下午我奶奶要来。”
    “然后呢?”
    “我来接你。”
    郁枳夏思考片刻,想到今天下午自己没有别的安排,完全有时间去蒋末家演场"戏"于是问:“你现在在哪?”
    “尚城。”
    “你在尚城?那还要接我?”郁枳夏觉得蒋末说得话不合逻辑。
    说罢她又补充道:“你今天晚上几点到?”
    电话另一旁的蒋末想了想答:“十点。”
    “那我今天自己去吧。”
    郁枳夏的这句话完全出乎蒋末的意料。毕竟,他先前叫她演类似的"戏"时,郁枳夏总是百般不愿意。
    “好,这次谢了。”蒋末心情大好。
    “你每次都要谢我,这事总有一天会被识破的。”郁枳夏忍不住劝说道。
    “那至少不是现在。”
    郁枳夏听罢,低哼一声看向前方。正值暑假来燕大参观的游客很多,大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而来,希望激励自家孩子好好学习,考上像燕大一样的百年名校。
    良久,郁枳夏轻声问电话那边的蒋末道:“忘不掉?”
    蒋末没有回答。
    “对了,你和你那小男朋友怎么样了?”蒋末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发生在郁枳夏身上的那件趣事,饶有兴趣地问她。
    “我给你说多少次了,江宇只是我的师弟,哪是什么小男朋友。”郁枳夏耐着性子,用很严肃且正经的语气对蒋末刚才的"胡说八道"作出反驳。
    “可我总觉得他应该对你有点什么。”蒋末调侃着说。
    “呵,我不信。我可比他大整整五岁呢,我高三的时候,他才上初一。”郁枳夏怼道。
    “大五岁又怎么了?那你和那莫江屿不也是-”蒋末突然止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而电话也在此刻被郁枳夏挂断。
    蒋末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出神,他和郁枳夏自小学起便认识了,"莫江屿"这三个字在他们生活的这六年里是禁忌,是她的折磨。
    今天的食堂人很多,即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仍需排队就餐。
    在紫藤园门囗郁枳夏恰巧碰到了正从紫藤园出来的自家师弟——江宇。
    “师姐,我们和江师哥今天晚上要去城北郊区看仙女座流星雨,一块去吗?”何依恰巧在紫藤园门口也注意到了正往进去走,准备去吃午饭的郁枳夏。
    郁枳夏想要拒绝他们的邀请便笑言道:“我今天晚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去不了。”
    “那江宇可要失落一阵子了。”一旁的安希打趣道。
    “我可不会。”一位容貌俊良的男生看着郁枳夏微笑着说。
    此刻的郁枳夏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蒋末说过的那句调侃她的话,顿时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是有些暧昧,便打算斩断它。
    “江师弟,我最近在忙研毕的事情。你今后有什么学业上的困难可以直接找云师兄,云师兄已经保博了,在一些学术问题上比我更专业,而且他也很热心帮助同学。我等会儿把云师兄的薇信推给你。”郁枳夏一脸从容淡定地说道。
    江宇大概是没想到郁枳夏做事是如此干净利落,听到后先是微微一愣,再忙说:“好,这段时间打扰学姐了。”
    “你好,这个食堂支付可以用薇信吗?”排在郁枳夏前面的一位中年妇女打完饭后询问食堂的打饭阿姨。
    “得用燕大的师生卡才行。”阿姨答道。
    “可我没有师生卡啊。”那位中年妇女面落难色。而她身旁的孩子大概有七八岁大,不停地催促道:“妈,我好饿。”
    “那就用薇信上的小程序。”正说着阿姨便开始热心指导妇女如何注册然后如何缴费。
    但是小程序总是十分繁琐,一次又一次的信息验证十分浪费时间。
    眼看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母女俩也十分着急。
    “先用我的师生卡吧,您薇信转我就好。”郁枳夏想要帮助她们。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同学。”妇人闻言转身要道谢。
    “咦,温老师,是您啊!”郁枳夏一下认出那位妇人曾是她高中的语文老师(温丹),便忙向她打招呼。
    “郁枳夏!真是好久都没见了。”温丹这么一看也认出了她。
    缴完费后,三人找到了一个空桌相对而坐。
    “我们得有六年没见了。”温丹回忆道。
    “确实,这是您的小女儿?”郁枳夏好奇地向温丹询问。
    “对,今年六岁了,大的那个也已经上高一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郁枳夏听到后有些感叹。
    “那可不,你们胡老师的孩子都三岁了。”温丹一脸笑容言。
    “胡诗冷老师?那也太快了吧,我们上学那会儿,他都没结婚呢。”郁枳夏感到惊奇,对于胡诗冷的印象她还停留在高三毕业歌唱会的"夜航星"上。
    “哈哈哈哈,我们也常说他是光速完成人生中两件大事啊。”
    “妈,燕大的饭真好吃。”一旁的小孩插嘴道。
    “那就多吃点,回去了好好学习,以后考到燕大像你郁枳夏姐姐一样天天都可以吃到。”温丹耐心地教育着孩子。
    "燕大的饭很好吃,去了你可以尝尝。"
    "不应该是让我看看历史悠久的燕湖,或者是智慧图书馆吗?你怎么只给我推荐食堂?"
    "因为,”莫江屿嘿嘿一笑。“我们的郁枳夏同学更喜欢吃。"
    "莫江屿,你好讨厌啊!"
    陈旧往事不堪回首,越是想要忘记便越难忘记。
    “温老师,那莫老师还好吧?”郁枳夏表面装着一幅随意而谈的样子,实则内地里小心翼翼。
    “莫老师?”温丹想了想。
    “小莫他带完你们这届后又干了两年就辞职了。”
    “辞职?”这答案出乎郁枳夏的意料。
    “说是妹妹在燕城读书,来燕城了。”
    在燕城,这句话像一束光照得郁枳夏脑袋里一片空白。
    如果他还在燕城,那么她与他在同一个城市已经四年了。郁枳夏本想着只要自己永远离开雾川,那么那些对他的思念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化。奈何天意弄人。
    “燕大附近还有什么值得参观的景点吗?”温丹的话打乱了郁枳夏的思绪。
    “在这的景点确实没有多少,国家图书馆在这附近,可以去看看。”郁枳夏极快地抚平了乱如麻团般的情绪,想了想后说。
    “要坐几号线?我们吃完饭就去。”温丹仔细询问。
    “三号,我等会儿也要出去,和您顺路。”
    今天的地铁里人不算太多,在路上郁枳夏又给温丹介绍了几个人少而景色好的景点。
    温丹也十分感谢,一个人出门在外还带着孩子去旅游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临下车前,温丹突然问郁枳夏:“你和凌晨,还有莫老师再见过吗?”
    “和凌晨以前经常见,他现在已经出国留学了。”
    刚说罢车已到站,温丹母女也急忙和郁枳夏告别。
    地铁站上,人流往来不断,茫茫人海,她与他四年未曾见过。
    “叮叮。”郁枳夏打开房门。
    “小姐回来了,夫人刚还念叨呢。”看房的应姨迎面走来。
    郁枳夏被突然这句"小姐"称呼膈应一下,后又感到有些可笑。仿佛自己穿越到了什么霸总小说里。如果应姨称呼我叫小姐,那蒋末会被称呼为什么呢?郁枳夏边走向客厅边思考着。
    少爷?对,蒋少爷。郁枳夏想到这儿不禁噗嗤一笑。
    “这孩子,傻笑什么呢?”蒋奶奶问一旁正跟上来的应姨。
    “我是看到奶奶来了高兴。”郁枳夏接过话说。
    蒋奶奶一脸疼爱地说:“就你的嘴最会说。”
    “奶奶,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到我们这儿?”俩人坐下,应姨忙去沏茶。
    “本是来见一位老朋友的,顺路来看看你们。”
    “蒋末那小子呢?”奶奶询问道。
    “他去尚城出差了,今晚才回来。”
    “他啊,天天就知道到处乱跑。”
    “知知,我们今晚一块出去吃饭。我和我那老姐姐约好了要带着自家的孙子孙女认识认识,一起吃顿晚饭。”
    “好啊,就是蒋末应该赶不上。他今晚十点才来。”郁枳夏对蒋奶奶一五一十地说。
    “他,总是这样。一天到晚的忙。”蒋奶奶说到这儿,也有些心疼自家孙子蒋末。
    九点十分,郁枳夏陪着蒋奶奶到橙林园应约。
    “奶奶,您那位朋友订的是哪个房间啊?”郁枳夏偏头靠向蒋奶奶轻声言。
    “她刚发薇信说她孙女在大厅等着我们呢。”
    郁枳夏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知知姐!”的打招呼声打断。
    她闻声而望,看到了莫小贝。
    “知知姐,你也来这儿吃饭?”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满脸笑意地往郁枳夏方向走来。
    “对,陪自家奶奶来应约。”
    “我也是陪奶奶来应约的。”
    “莫奶奶?她最近都好吧?”郁枳夏听后关心道。
    “挺好的。”
    “这孩子,你奶奶姓莫?是莫芩荷吗?”蒋奶奶听罢询问道。
    “是,她让我接一位姓蒋的老奶奶。”莫小贝回答。
    “那应该是我家奶奶。”郁枳夏听后笑言。
    无事不巧,却让郁枳夏心中悬起了一块大石头。他,会在吗?
    莫小贝带着二人来到包间。郁枳夏心中的石头也越悬越高。
    她跟着蒋奶奶进入包间,一眼便看到了他。
    莫江屿此时正和莫奶奶说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
    “蒋阿敏,这是?”莫奶奶没认出郁枳夏,便询问道。
    “奶奶,这是知知姐啊!您没认出来?”莫小贝闻言轻笑。
    一声知知,引得莫江屿抬眸而望。而此刻郁枳夏也恰好看到了他的正脸。
    熟悉的容貌即使是用时间慢慢洗散淡去,也无法比及旧人重逢时被唤起的速度。
    “知知啊,是我的孙媳妇。”蒋奶奶向莫奶奶介绍道。
    “孙媳妇?”莫家奶奶和孙女同时惊问。
    “对,我和蒋末今年春节刚结婚。”郁枳夏盯着莫江屿,保持着一副平静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莫江屿神情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郁枳夏心里冷笑一声,为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感到愚蠢。
    这么多年,他与她早已比陌生人还要生分。
    车上的空调被调大,吹出的寒风使蒋末打了个喷嚏。
    于是司机小赵伸手调小空调。
    “去樱国见山田大师的事,曾西处理的怎么样了?”蒋末看了眼时间问道。
    “不太行,到现在都没见到大师的面。”助理何丹如实回答。
    “呵,这是要让我亲自拜访?”蒋末的声音在此刻微带着磁性,十分撩人。
    “后天,我就去会会他。”
    蒋末看向窗外,已是夜里十点钟,他刚下飞机就要往橙林园赶。
    与此同时,郁枳夏那边的饭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知知姐,你现在还在燕大读书?”莫小贝闲聊道。
    “对,明年就读完研了。”
    “那到时候你是准备去实习?还是?”莫小贝顺着话题说。
    “会去读博。”郁枳夏浅笑而答,没有做出过多解释。
    两人的交谈一直忽略莫江屿,而莫江屿也从未想要参与。
    郁枳夏伸手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散漫地用汤勺将汤中的桂圆挑出。她本不打算将其送入自己的囗中,但是心有不甘的她还是想再试试,她不信莫江屿真的与她生分至极。
    一颗又一颗桂圆被郁枳夏吞了下去,它们深深地撞落在她的心里,带给她难以接受的绝望和痛苦。
    原来,这么多年,放不下的只有她自己。
    莫江屿看着郁枳夏吃下那一颗颗桂圆。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里却翻江倒海。
    思念如雨后春笋般,悄然无声地放纵生长。
    他怎么不会不在意郁枳夏的突然出现,他怎么会忘记郁枳夏对桂圆过敏。只是,她已嫁人,他们早已分开。
    “蒋阿敏,你那边认识的家里面有没有像我孙子一般大的女孩啊?”莫奶奶笑问道。
    “怎么?这孩子还没有对象?”蒋奶奶问。
    “唉,没有。他都二十八了,一个对象都没谈过。我一问,就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莫奶奶忍不住为此事叹息。
    “还别说,我这儿正有一姐妹家的女孩也要相亲,好像也是二十八。”
    “那改天麻烦你组个局。让他们认识认识。”莫奶奶似乎看到了希望。
    “好,我一回去就问问她。”
    等离开橙林园时,已是晚上十点半,外面下着大雨。
    “奶奶,知知。”蒋末站在门囗来接二人回家。
    “老姐姐啊,这个就是我们家孙子,蒋末。”蒋奶奶一脸高兴地介绍。
    “莫奶奶好。”蒋末打招呼道。
    “你好你好,这是我孙女,那个是我孙子。”莫奶奶也一脸微笑地介绍自家的孩子们。
    蒋末也随之看去,他在看到莫江屿的那瞬间,感到惊讶,但表情仍控制的十分平静,让人丝毫看不出。
    “莫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在回去的车上蒋奶奶不禁自言自语道:“那莫家的孙子,不会是个那什么吧?”
    蒋末听后大笑,“他?怎么可能。”
    郁枳夏也被这句荒唐话逗笑。
    回到房子后,蒋奶奶就去一楼客房休息了。郁枳夏和蒋末怕打扰到蒋奶奶休息,便上了二楼。
    “知知,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蒋末从洗漱间洗漱完出来时说道。
    “好啊。”郁枳夏盘坐在沙发上边修改论文边回答道。
    蒋末朝她走近,看到郁枳夏的脸上起了红疹。
    “你吃桂圆了?”
    “吃了。”
    “不是,为什么啊?就因为他是莫江屿你就可以这样作践自己?”蒋末有些生气。
    郁枳夏没有回答。
    蒋末见她不说话,便下楼向应姨要放在家里治疗过敏的药。
    那一刻泪水从郁枳夏的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不清楚这是过敏反应引起的,还是内心里积压已久的难受所释放的。总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掉得不停。
    祸不单行,半夜郁枳夏发起了高烧。
    蒋末连夜带她到临近医院的门诊部打点滴。
    “莫江屿知不知道咱俩"结婚"了?”在打针的空暇时间里,蒋末打发时间地问道。
    “知道。”郁枳夏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回答,此刻的她没有丝毫平日里的狡黠,甚至从蒋末的角度来看还有些呆。
    “那你没有私下给他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什么?”
    “我们俩是没有法律认定的假夫妻。”
    “他不会关心的。”
    说罢,郁枳夏闭上了眼睛。蒋末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良久,她又说了一句话:“忘记一个人可真难。”
    蒋末这次没有应答,大概是睡着了。
    外面的雨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郁枳夏突然想回雾川了,回到那个曾经充满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戴采妮前些天就叫过她。让她回来看看自己在海边新开的咖啡厅。
    正值假期,她要去看看。
    郁枳夏对戴采妮笑言道:“来你这儿先是等人后是喝咖啡。”
    戴采妮听后并没有生气只是问她要等多久。
    郁枳夏看着海边的晚霞良久后言:“三天。”
    今天便是第三天了,墙上挂着的钟表嘀嗒嘀嗒作响,海边的晚霞已然消散不见,只剩下了黑夜与明星白月。
    夏季的风在晚上很凉爽而在海边却格外的冷。
    以六年换三天,以朝阳换落日,晚风伴着黑空中的星星,咖啡厅在漆黑一片的大海边显得格外明亮。
    白猫眯着眼睛,乖巧地卧在郁枳夏的脚下。
    郁枳夏伸手把它抱在怀里,它缩成白绵绵的一团,显得十分可爱。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郁枳夏温柔地问它道。
    这猫似乎听懂了话,"喵喵"地应答。
    郁枳夏笑了,用手轻拍了拍猫的额头。
    “给猫讲故事?它傻还是你傻啊。”戴采妮笑言道。
    “那,给你讲?”郁枳夏转身说。
    “好啊,我也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