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你什么时候,能把我身上的代伤咒解了?”

    “解不了。”

    “你!”“咣”一声响,配剑降灾出现在我的脖颈上。“你可是马上要当皇帝的人,应该会很惜命吧。”

    “你别忘了,我提醒过你的,我身上一分伤,都会十倍出现在你的身上。”

    “那又怎样,我死,拉你个帝王陪葬,怎么着,也是你吃亏。”

    “薛洋,生命是无价的。我从来不觉得皇帝的命比庶民尊贵。谁的命都只有一次。”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薛洋,你也有问出这种话的时候?”

    “你做事向来不留余地,你可曾放过别人活路?”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你一向睚眦必报,那我送你一只银锁,你会送我一车黄金吗?”

    薛洋对着我呲牙,像个恶狗,欲对着我恶吠。“你做不到?那么,你凭什么指望你不付出,别人就对你真心以待?你杀常氏满门的时候,是不是就是,银锁是你自己的,黄金是别人的,所以别人的一车黄金哪有你的一个银锁金贵?”

    “是!”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满腔的怒火和委屈无处发泄,“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的黄金,那是别人的,又不是我的,哪有我自己手中的银锁重要!”

    “糖,甜吗?”

    薛洋气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他自诩心思诡异难测,世人谁也左右不了他。

    “你连给你糖的人都要杀吗?”

    “你明明是在利用我。”

    “我利用你什么?舞姬吗?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只是觉得你生了一副好皮囊,所以就拿来用了。就当是你做恶事的惩罚吧。你不尊重生命,不配得到尊重。”

    “你自己生得更好,你怎么不用你自己啊!”薛洋能明显感觉到眼前人明明是厌恶他这个痞子的。他无法拒绝这个漂亮人儿给的糖,买的锁子,可是他恨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施舍他一点喜爱。他真正想要的哪里是糖,是给糖人的真心啊!!!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给他,都只会戏弄他,利用他,愚弄他。他手中一弹,一抹红色的粉末散开在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我挑眉。

    “合!欢!散!我的太子殿下,我会找几个男人好好陪你的。”

    “你,当真,要这样做?为了报负我让你在众人面前跳了一支舞?”我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他果然是个不记别人好,只记别人坏的人啊。如果当年是薛洋养在莲花坞,换成薛洋时不时被虞紫鸢那张毒舌骂下贱,骂家仆之子,换成是薛洋时不时被那虞紫鸢拿紫电抽几鞭子,不知道那虞紫鸢还能不能活到江澄长大?

    “起来!这座府邸现在没有其他人,而你的人现在守在地牢和正门。所以,我们从后门出去。太子殿下,你可一定要听话,否则这细皮嫩肉的,划伤就不好了。”

    这时,梅花树上泛起微弱的亮光,声音清冷、恭敬,“阿纯姑娘,需要我出手教训这小子吗?”

    我摆了摆手。我这古神体,不知道对凡间的合欢散有没有反应?薛洋看着我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笑得很愉悦。强行用灵力把我从城主府邸后门掠到一个深巷中。我抬头,看着头顶的牌匾,“竹马园?”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

    “这里的客人都是男的。竹马,竹马——”

    我是真有些不高兴,就算是亲妈,孩子干了坏事还打孩子呢,我实际上也没怎么着他,他居然!居然!这薛洋,不可救药了。此时,谁被送到这里,都会胆怯吧。“薛洋,你,”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皱眉,只能感叹,幸好,这一次,我阻止了让晓星尘遭遇薛洋。也许,任何人接近薛洋,都会受伤吧。这一次,我保住了晓星尘和宋岚的友谊,保住了晓星尘的清白名声。我若不是古神之身,此时,恐怕要万劫不复了。这合欢散对现下这具身子,也只是微微让身体发热,达不到失去理智的效果。

    薛洋看着我越来越红的皮肤,满意得紧。将我带进了竹马园。一个妈妈迎了上来,似乎认识薛洋,“这位公子,又来送货啊。哎哟,这次,可比以前的标致多了。不知公子想卖多少银子?”

    “妈妈喜欢就好。这次的,不用给银子。”

    “哎哟,那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说着,又仔细盯着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人儿,这也太——,太俊了!这种紧俏货,少见哟!”

    薛洋瞅着这老妈子一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样子,警告道,“我下了药了,妈妈可得多找几个人给他解解馋。”

    我全程听着看着,眼底的失落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有点难过,怎么办?

    薛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回了城主府,路过厨房时,正撞上果儿在厨房里找了一块干净油纸,正在将几块似乎是糕点的东西仔细地包上新的油纸,扔掉有些磨损的旧油纸。“小丫头,干什么呢?”

    “这是阿纯琴师亲手做的糕点,她说这个比糖果好吃。试了好几次,才做成功的。可惜就只有这几块好的,还要留给一个坏小孩。可是,果儿也好想吃啊!”

    “坏小孩不是没人会喜欢吗?”

    “可是,阿纯琴师说,坏小孩也应该有糖果吃。这样,他心里就不会苦了,也许就没有那么坏了。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变成人见人爱的好孩子。”

    “是吗?”

    “姐姐还说,哪个孩子不犯错。错了就要罚,然后要改错。”

    “只是为了改错吗?”薛洋回忆着容成纯这些天对他做的事。突然,有哪里不对,

    “不对,你说谁是姐姐?”薛洋感觉头皮快要炸了。他猛然掐住果儿的胳膊用力摇晃,凶狠的模样和气势吓得果儿几乎哭出来。

    “你,你快放开我。阿纯姐姐,阿纯姐姐快来救我,这里有个坏人要欺负我唔唔”

    当薛洋赶到竹马园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一口井指指点点,薛洋不由分说扒开众人,园里的老鸨也正站在那里,“晦气,真是晦气。”

    “发生了什么?”

    “跳井了。这性子也太烈了。就是你送来的那姑”

    老鸨还没把话说完,薛洋便打断道:“尸体呢?”

    “刚刚给烧了。”

    “烧,了?”兜头盖脸一盆冷水浇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脑子一阵嗡鸣,他麻木地想,烧了好,烧了就没有人强迫他穿女人衣服,梳女人发了。颈项上的银锁随着他的走动,泛着清凌的声音。像极了她嘲笑他的样子。还记得在十里镇,她送他银项圈和长命锁时,说,“你就当今天是七月二十二,这是你的生辰礼物。”当时,她笑起来,浅浅地两个小酒窝,眼中的光狡黠灵动,似乎还有一丝丝地恨铁不成钢。然后,当时的他问,

    “你到底是谁呀?”

    她说,

    “凭什么你问,我就得答啊?”然后亲自把银项圈给他戴上。退后两步,再次打量,对着他点了下头,盯着他道,“明明就是一个好好的少年郎,以后,你就只能是个好好的少年郎。”她用手指点在他的心口,“喊娘。”

    当时,店里的掌柜和小二已经傻了,估计以为她疯了呢?

    “喊娘。”她逼近他,再次强调道。

    当时他就在想,明明是个同他一般年纪的男孩,硬逼他喊娘,这是自己骂自己不是男人吗?他当时感觉怪异透了。她则是莞尔一笑,两颊浅浅两个小酒窝,侧开了些,道,“不喊娘也行,以后就叫姐姐吧。”然后,她笑得像只欢快的百灵鸟。然而,这笑声,以后都不会有了。

    “你到底是谁啊?”薛洋跪在大街上,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浇透了他,寒冷的雨淋进他的心窝里,那里本就是凉的。“谁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啊——”他的问题被淹没在大雨里。过了一会儿,淋了冷雨的人,他脑子里似乎一下冷静下来,“不对,他在我身上施了代伤咒,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成。所以,所以,哈哈哈,他肯定没死。一定是这样的。”

    “这位公子,下这么大雨,你跪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路过的仙门弟子撑着伞,一脸疑惑。

    薛洋看着那人头上的抹额,站起身来,鬓边头发被他甩到脑后,“你是蓝氏的?”

    “正是。”

    “你知道代伤咒怎么解吗?”

    “这位公子,在下修行三十载,自觉姑苏蓝氏藏书众多。但从未闻听这世上有此术啊。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从未闻听,你算什么姑苏蓝氏!”薛洋心尖都在颤抖。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真是无礼。”说着甩袖离去。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头顶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划破夜空,“怎么会这样?容成纯,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然后化成粉,烧成灰。”他又哭又笑,

    “你竟敢骗我,你竟然骗我?”他的哭声淹没在雷电里,“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坏,为什么还接近我?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他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原来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是男人。哈哈哈哈哈,你想当我姐,你直接说就好,又不是不能商量,你倒是回来啊!你回来啊,回来啊…”薛洋以手撑地,把头埋在泥水里,颤抖着声音小声抽泣。“回来!回来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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