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科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方才他所使用的法术,乃是名为复生之光的大型圣光法术,能够将圣光最虔诚的信徒以圣光的姿态复活归来。尽管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六名冠军骑士一齐归来的场面还是让法尔科感到了无比的震撼和些许事情超乎发展的恐惧。他将目光转向一旁被舒服的安迪尔,心中已是做出了新的打算。
“说说看吧,安迪尔。”法尔科的声音中听不出更多的情绪,只有如同死水般的平静。“你的那些同伙究竟还有几个人?他们的能力又是如何?”
“这样的废话还是少说吧,法尔科,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安迪尔摇了摇头道。
“仅凭我的能力,确实拿你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法尔科遗憾道。“好在我也有自己的合作对象。”
法尔科话音刚落,一阵让安迪尔发自灵魂的感到厌恶的气息悄然地来到了法尔科的身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安迪尔顷刻间便明白了一切。
“你这是在玩火,法尔科!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后面的那个家伙意味着什么!”安迪尔怒吼道。“你会毁掉整个帝国,乃至于整个世界的,你这蠢货!”
“别激动,冠军骑士阁下。”有过几面之缘的虚能宿主,也是从守护者和牧人手中逃脱的唯一一个虚能宿主,那名可以操控元素的法师,此刻正安然无恙的从法尔科身后站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鞠躬,就好像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而非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不论如何,在人生最后的记忆当中,总要留下点美好的记忆不是吗?”法师说道。
“他是你的了,安德拉斯。”法尔科转过身,带着六名重生的冠军骑士离开了这里,身影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安迪尔问道。尽管他并没有特指哪一件事,可不论是牧人亦或是虚能宿主都清晰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安德拉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掌紧贴住了安迪尔的额头。
“这可是禁止事项,属于无论如何都不能提起的禁区。”安德拉斯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安迪尔感到了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剧烈的痛楚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分成几瓣。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直至黑暗将他笼罩。
......
“看来赫尔加特暂时是没有晚上这个概念了。”
雷多军团长有些遗憾的将窗布遮上,身体倚在窗边,看向房间内那名身处室内却依旧全副武装的战士。在双方总体力量上存在差距,但是姑且还算得上是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夜晚能够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不错的掩护。
然而法尔科的准备不可谓不周全,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很显然,他们所期盼的一种掩护已是悄然间消散了。
神秘强者沉默不语,雷多军团长也没有办法去逼问他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现在这座孤儿院里所有的幸存者,都是因为这个神秘强者方才从圣光教会的攻击中存活,可以说,神秘强者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有着救命之恩。如果雷多军团长胆敢贸然触怒他,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支持他。
不耐烦的拍门声忽然响起,神秘强者猛然抬起头,面甲背后那猩红的双目盯向房间内的另外一人,示意他应该离开了。雷多识趣的耸耸肩,推开了房间的门,在门外,一个一脸不耐烦的少女和两个陌生人正在等待。
不,或许也不算陌生人。
雷多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名风尘仆仆一脸沧桑的老猎人,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但那名少女已经懒得再等下去,伸出手将雷多从房间内拽了出来。她的力气大的出奇,雷多只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偶,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赶到了门外。等到雷多反应过来,眼前的木门已经被近乎粗暴的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看来那个少女的心情很不好。
雷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也不生气,施施然的朝着自己的休息间走去。() ()
艾妮乌斯一走进房间,便被陌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吓了一跳。尽管陌寒已经在刻意地压抑着自己的气,那浓厚的血腥与杀戮的味道却依然没有逃过艾妮乌斯那灵敏的感知。
“你这家伙是什么情况?”
艾妮乌斯凑到陌寒的面前,伸出手试图取下他的头盔。可那头盔就宛若和他的盔甲还有身体长在了一起似的,怎么也没法取下来。艾妮乌斯也不敢太过用力,不然要是一不小心把骨头给拉坏了可就糟糕了。陌寒轻轻拨开艾妮乌斯的手,腥红的双目中展露出不可质疑的神色。
“你也出了点问题。”陌寒说道。
“只是一些小问题而已。”艾妮乌斯不在乎的回答道。“跟你比起来,我的状况可要好得多。”
“你应该回到灾魇前线去,而不是还留在这里。”眼见艾妮乌斯和陌寒皆陷入了沉默,塔克找到一个不错的时机插话道。“陌寒,你已经干涉到了我们世界的进程,再继续下去,世界的意志一定会对你进行压制。”
“已经开始了。”陌寒沉声回答道。
三名牧人还没反应过来陌寒话里的意思,陌寒便已经放开了对自己力量的控制。只见他身上那身血色盔甲上飞快的出现了大量的裂痕,与此同时,一股令人感到不安的亮光从那裂痕中显现。
那是幽蓝色的,象征着毁灭的光。
陌寒重新凝聚起自己的力量,血色盔甲飞速的复原,同时将那幽蓝色的亮光重新封印在了体内。他腥红的双目变得黯淡了少许,是个人便能看得出来他此时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三位牧人仔细地感受着方才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半晌过后,还是基克率先开了口。
“无法理解的力量。”法师面色凝重道。“现有的力量体系完全无法解释那道光,神秘程度简直堪比虚能。”
“不论如何,你现在都不应该呆在这里,应该赶紧回到灾魇前线去。”塔克从那光芒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满脸严肃道。“世界意志的警告往往只会是个开始,而非是结束,如果你坚持己见,世界的意志会毫不留情的碾碎你,它绝不允许既定的命运被打破。”
房间内的气氛随着塔克的一席话而变得有些沉重,可这沉重的气氛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便因为陌寒的动作而被打破。身着血色重甲的巨人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任由那有些刺目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陌寒微微抬起头,直视着那天空那璀璨的光芒,缓缓开口。
“在等你们来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想着要成为一名守护者。”
三名牧人没有出声,与此同时,他们心中皆是明白了眼前这名守护者的决定。沉重的心情没有因为意料之外的强援而得到好转,反倒因为已被注定的牺牲而愈发蒙上了一层阴霾。
“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得到一个合适的答案。”陌寒接着说道。“可是当我看到因为我的行动,城内的幸存者人数得以增加,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得以生存,我忽然有所明悟。”
“或许这便是命运所给予我的答案。”
“事到如今,再谈命运就有些无聊了。”艾妮乌斯撇撇嘴,显然更关心接下来的事。“你有什么计划?”
“城内现有的反抗力量现在大部分都被集中到了这里,比起我的计划,我觉得你们更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陌寒的目光看向塔克。“塔克有什么好人选吗?”
“有。”塔克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好了。”
“先说好,我可不会听那种莫名其妙的指挥。”眼见陌寒看向自己,艾妮乌斯抢先举手说道。“你要去杀那个老头吧,算我一个,毕竟我要是不在,你杀错人了咋办?”
“那就这样办好了。”陌寒点点头。“塔克和基克你们负责制定正面的作战计划吸引注意力,我和艾妮乌斯去找出那个主教,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