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贝尔摩德总有种被盯着的感觉。
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看到,来回往复多次后,她不禁有种:‘这里是什么灵异场所吗?’的感觉。
但鉴于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觉得这应该是错觉。
毕竟这个房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翻一遍,以确认没有被放上窃听器和监视器。
而她会这么勤快地翻屋子,要归功于新养的小猫咪——还没有取名字,但是已经有头绪了。
这么会拆家,不如就叫它小拆吧。
也不知道它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简直比她养在美国的那只金毛还要闹腾。
自从收养了它,家里的A4纸消耗都要比以前多得多,不是被撕掉就是在被撕掉的路上。
索性贝尔摩德财大气粗,区区几张纸她还是费的起的,就是偶尔会拿到被猫咬过的纸来打文件,因此被琴酒吐槽组织已经穷到用猫用过的东西了吗?
贝尔摩德:嗯——对比起鱼雷、直升机、东京塔、潜水艇随便炸的行动组,她觉得她很对得起组织财务部了。
再说了,“琴酒,你不能因为上次行动没有抓到苏格兰的尾巴而把气撒在我身上吧?”
不仅被怼,还被男人粗暴的动作弄得生疼的贝尔摩德皱眉,表情显然有些不开心。
抬脚把琴酒踹到一边,她起身走进浴室,清理了身体后穿上浴袍,抱起蹲在门边的猫咪,看也不看还坐在原地深呼吸的琴酒。
绿川星光把头埋进贝尔摩德臂弯,少儿不宜,她还是个未成年猫猫,看不得这个画面。
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的琴酒从房内走出来,没有穿他常穿的黑色风衣,而是只套了件黑色紧身短袖T恤和同色西装裤,包裹着身上紧实的肌肉,长长的银发垂到腰后,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男人垂着眸,自顾自地拿起毛巾,坐到沙发上开始擦拭头发,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没入衣领,与先前流下来的一同洇湿领口贴着皮肤的那一小块衣服。
同样被洇湿的还有被黑T恤紧紧包裹住的腹部,她甚至能闻到些许的血腥味。
绿川星光俯身,微微摆动一下尾巴,眼睛紧紧盯着在空中晃来晃去的银色发丝。
合格的猎人要懂得趁其不备,一击必胜的道理。
一抹冷绿色一闪而过,下一秒,猫咪已经被男人捏住后颈皮,晃悠悠地停滞在半空中,与他对上视线。
不愧是组织top杀手,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都非同一般。
唔,有点尴尬……猫咪蜷了蜷尾巴,眼睛左右看看,试图找个突破点让自己摆脱桎梏。
没等她有所行动,琴酒已经失去耐心,将她往旁边一扔:“想活命就不要靠近我,我可不像那个女人一样热心肠。”
好凶……
她稳稳落在柔软的沙发上,肉垫踩了踩皮质的沙发套,转身跳到一旁的茶几上。
正巧贝尔摩德拿着一瓶药和一盒绷带走了过来,蹲下撩起琴酒T恤下摆,露出已经被血水浸湿的绷带,动作算不上轻柔地替他拆掉。
染血的绷带一点点掉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腹部出现在她眼前,贝尔摩德脸色不变,拿起一旁的镊子,夹起棉球替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又缠上新的绷带,末了还坏心眼地替他打了个蝴蝶结。
不得不说有了蝴蝶结的衬托,琴酒整个人冰冷的气质都回暖不少,绿川星光跳回沙发上,毛绒绒的猫爪拍了拍那枚蝴蝶结,又‘喵’了一声,那样子仿佛在说‘痛痛飞飞’一样。
场景过于搞笑。
如果说猫咪是可爱温暖的代名词,那琴酒就是冰冷血腥的代名词,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撞到一起,给贝尔摩德的感觉就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猫咪这种动物,单从画风上就跟琴酒完全合不来!
她忍着笑意说道:“明天还是再去一趟医生那里比较好,我顶多帮你做下应急处理。”
“嗯。”琴酒皱着眉,苦大仇深地看了眼蝴蝶结,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让贝尔摩德拆掉重扎——对他来说,只要绷带不会散开,不管是绑蝴蝶结还是什么结,哪怕贝尔摩德给他扎个埃菲尔铁塔在上面,他都无所谓。
“这次的任务,听说你摔了个大跟头?”贝尔摩德收拾好剩余的药物和绷带,看戏一般的表情坐在琴酒对面。
来了来了,绿川星光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他们说的应该是诸伏景光的任务,她没有收到景光受伤的消息,反而先看到了琴酒受伤。
他应该有好好使用她给的小纸人,即便远隔千里,绿川星光也能感应到自己的灵力在大洋彼岸被使用了。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甚至让琴酒差点栽了,不愧是她。(猫猫挺胸)
说栽其实也不算,只是在任务中被流弹擦伤,甚至算不上重伤。
但在琴酒看来,不仅没有抓到对方的小辫子,还被阴了一把,已经算栽很大的跟头了。
“哼,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他的老鼠尾巴。”他表情阴沉,目光定定地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
贝尔摩德知道琴酒肯定是想起自己受伤时的记忆了,这个人一陷入回忆就容易不理人。
“说起来,伏特加怎么样了?”天可怜见,像她这么爱关(看)心(戏)的队友在组织里可不多了。
琴酒瞥了她一眼:“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表情,伏特加暂时还死不了。”但同样情况不太乐观,不然他也不会来找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耸耸肩,很识趣地不再戳琴酒的痛处,转而抱起趴在琴酒大腿上的猫咪,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说道:“我先回去休息了,电视机下面的柜子有备用的毯子,自己去拿~”空气伴随着‘砰’的一声,卧室门关上而陷入寂静。
琴酒坐了一会儿,按着贝尔摩德说的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找到一张毛毯,展开一看,比贝尔摩德冬天常戴的羊毛围巾厚不了多少。
……算了,总比没有好,琴酒在组织这么多年,什么艰苦没尝过?
安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猫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贝尔摩德已经不在身旁。
她跳下床,顺着半掩着的门缝来到客厅,贝尔摩德不知所踪,客厅里只有琴酒坐在沙发上,他还是穿着昨晚那套衣服,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
绿川星光跳上沙发,大胆地从琴酒手底下钻过去,然后就这么趴在对方大腿上不动了。
反正她现在是贝尔摩德的猫,琴酒再怎么嗜杀的人,也不至于对一只小猫咪下手。
果不其然,察觉到大腿上多了个小家伙的琴酒并没有像昨晚一样将她提起扔开,而是‘啧’了一声,无视她的存在,继续盯着电脑看。
绿川星光把脑袋搁在琴酒的膝盖上,眼睛正对着打开的电脑……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电脑上是一串接着一串的数字和各种奇怪的图形,以她小学六年级的生物知识来看,这应该是某种药物配方。
……以上是胡诌的,上面写着有日文和些许看起来像英文的字母,且几乎都是专业用语,不是她一个外行人能看得懂的。
AP什么什么69、药物什么稳定、测试……下面是一连串不知所谓的人名。
光是看就觉得脑子要爆炸了。
绿川星光抬头看了眼琴酒,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周身阴沉的气质,为本就清俊帅气的脸庞添上了些许孤傲的感觉。
真是……长大了呢。
时隔多年再次面对这位曾经的对手,她情绪无比复杂。
不仅仅是对手,也是世上仅存的亲人。
‘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