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行6

    无论傍晚发生过什么,都不影响内心无畏的人陷入安眠。

    就算两位小侦探为同一层的那两个犯罪分子抓心挠肺,但在夜晚这个本就适合犯罪的时候进行任何窥探显然都是不明智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只能按耐住好奇,在经历了一番密谋后老老实实的睡觉。

    对于他们两个的想法,琴酒是不知道的,其实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

    即使他知晓工藤新一是所谓的世界的主角,他也认为这个高中生并不能给组织造成什么真的意义上的威胁,只要安朵丝不愿意。

    漫画家通过手中的笔和这个世界沟通,他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为他所控。

    安朵丝曾说世界运行自有其规律和法则,可能就是许多文艺作品中常说的世界意识。

    无法自圆其说的逻辑、“主角团”不该知道的超出这个世界层级的信息……都会让世界走向崩溃和毁灭。

    几十次或上百次,安朵丝自己也不记得她进行过多少次尝试,就像是一个在刷多结局游戏的玩家,为了自己想要的一个结局,拼命的读档选择不同选项,但还是没找到关键的分支在哪里。

    当然在某些奉行英雄主义,将世界存亡系于己身的人看来,将世界存亡当做游戏的心理是非常不可理喻的。

    对此安朵丝的回答是,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世界也受到了影响,她是真的没心情管闲事。

    这和她是人还是什么并没有实质上的关系,毕竟其实即使是魔神也是需要信仰来提供力量的,但是安朵丝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就连那场旷日持久的争夺尘世王座的战争她也并未真正参与,纷争、欲望,她执掌这些权柄,却不常去操纵它们,也不希望自己被它们所禁锢。

    顺带一提,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安朵丝和诺波尔会成为朋友,这只吸血鬼早就知道了世界的本质,却宁愿一次次接受轮回,都没对这个世界进行任何干预。

    距离琴酒从安朵丝那里听来这些故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这个在琴酒听来还有很多没说清楚的超级长的故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在他的记忆里慢慢淡化。

    反而,在他们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的时候,当安朵丝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的时候,这些故事被一次次从记忆深处拎出来,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琴酒很清楚。

    琴酒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干他们这行的人很难拥有整夜完整安稳的睡眠。

    但琴酒惊醒时也是非常平静的,从他的神情来看和他熟睡时没什么区别,这是经年累月培养出的杀手本能。

    可至少现在他不用如此戒备。

    琴酒睁开眼,安朵丝就坐在不远处的被炉里,笔记本和书在她手边摊着,那本笔记本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其实是写满了能让工藤新一这种正义代言人发出尖叫观点的读书笔记,直到现在安朵丝的读书笔记都是琴酒闲暇时的首选阅读对象。

    一只白色的蝴蝶停在她的笔尖,安朵丝正饶有兴致的逗弄着这个小东西,后背就突然贴上来了一具暖洋洋的身体。

    “怎么了?”安朵丝将蝴蝶托举到琴酒面前,“好看吗?”

    “这是什么?”琴酒瞥了一眼拥有奇异花纹的蝴蝶,就把头埋到安朵丝身上,干燥的嘴唇蹭着后颈处敏.感的皮肤。

    “晶蝶。”安朵丝抖了一下手,冰的造物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正好你醒了,”安朵丝说着拿起放到一旁的手机递给琴酒,“看看这个。”

    琴酒接过来解锁屏幕,一打开就是一张账单。

    “波本?”

    安朵丝点点头:“基安蒂想报销这家餐厅的账单,诺波尔和她争执了半个小时,我记得最后塞到你的报销单里才解决的,这小子拿这家店的便当给那帮公安当夜宵,知道诺波尔不会给他报销,还刷的是我给他那张副卡。”

    “他不正为了FBI焦头烂额吗?CIA也搅进去了。”

    安朵丝抓过琴酒的一缕头发:“土门康辉本来就只是个靶子,要是真的被抓到什么把柄,那是他自己倒霉。而且我看波本挺乐在其中的。”

    “所以你要?”

    “让苏格兰去说他怎么样?”安朵丝提议道。

    苏格兰,诸伏景光接到电话的时候是蒙的。

    组织确实偶尔会有一些紧急任务,也不可能在乎成员在不在睡觉。

    可是睡得好好的,被人叫起来说“你的幼驯染还没睡”,然后电话“啪”就挂了,这谁能忍啊!

    诸伏景光不知道谁能忍,反正他忍不了。

    君度她是自己睡不着所以折腾别人吗?

    但要是让诸伏景光拨回去……他确实不太敢,有胆子的那个正在警察医院斗智斗勇呢。

    诸伏景光认命拨通了电话,语气幽怨:“Zero~”

    成功骚扰了到了两个人,安朵丝非常满意。

    “……”对此琴酒也无话可说,怜悯了一秒无辜被折腾的两人,同时他也不会去拦安朵丝,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而且每次安朵丝搞完事,总是会给一些补偿,波本不是刚刚用自己被弄晕,换了一间黄金屋吗。

    对很多人而言,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

    “好啦,你也该睡了。”安朵丝戳了戳琴酒的脸,“难道要听睡前故事?”

    琴酒朝桌面好奇看去:“在看什么,‘耶和华的眼目、无处不在.恶人善人、他都鉴察……恶人献祭、为耶和华所憎恶.正直人祈祷、为他所喜悦。’怎么看起《圣经》了?”

    “好奇呀。”安朵丝回答道,“你看过吗,反应这么快?”

    “当时你跟我说你是……之后,我看了一些神话之类的。”琴酒在安朵丝狭促的目光下,生硬的转了个话题,“这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你去问诺波尔,她一定告诉你——假的、胡说八道,全是胡扯。”

    “毕竟她是吸血鬼。”

    “对。”安朵丝忍俊不禁,“她说要是再问,她就把乌丸莲耶挂到公安部旗杆上去。”

    “反应这么大,”琴酒笑道,“那看起来有一部分是真的。”

    安朵丝点点头:“我估计还有一部分她也不知道,毕竟她只是该隐的后人。而无论哪个世界,创世都是很遥远的过于了,那些拥有者漫长受命的见证者,就连他们也迫于各种原因无法开口。”

    “也包括你。”琴酒说道。

    “自然。”安朵丝忽然扭过身抱住琴酒的腰,“原初之人,我承祂的情,我也不便评价祂什么,可是这么多年,我总是想要说出来的。”

    她阖上双眼,她这番话可能并不符合很多人对于神的理解,神似乎是应该高居庙堂,以万物为刍狗,神爱世人,却不应偏爱。

    对此安朵丝一直知晓自己的问题,正如她当年在璃月,除了是因为契约之神的契约外,她也从不否认自己对那方土地的偏爱。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神,也不会索取人们的信仰和追随。

    琴酒的手有些无措的放在安朵丝肩上,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安朵丝抬起头。

    “好啦,现在必须睡了。”

    琴酒被她推搡着坐到床上,安朵丝又随手拿了一本别的书,靠着床头拍了拍腿:“需要哄睡服务吗?”

    琴酒没说话,他的动作已经代为回答了。

    他躺在安朵丝腿上,闭上眼睛。

    在他还没成年的那些年,偶尔也会陷入梦魇,安朵丝就经常这样陪着他,每次躺在安朵丝的膝上,他总是能难得的拥有整晚的安眠。

    夜深人静,一切罪恶和仇恨都被夜色掩盖。

    安朵丝坐在夜灯下,她朝窗外看了一眼,手指微动,护在琴酒耳畔。

    屋内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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