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这一次回京后,梁悦没有再插手扬州的事情。

    她去扬州本就是为了处理周子安一家子的案子,如今迫害周家的人都被缉拿,而王县令也自缢身亡。

    梁悦已经没了理由再插手。

    至于她在扬州发现的东西,兹事体大,不论是梁悦还是皇帝都认为不可张扬。

    在梁悦回京的第二日,宫里就有好几个御前侍卫悄然出宫。

    不过这些都不是梁悦现在该关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受了凉,当天夜里,梁悦被一阵呻吟声吵醒,随后便感觉自己怀里的人烫得像个火炉。

    “来人,叫太医!”梁悦用被子将人裹好,伸手一探他的额头。

    黏腻的汗水布满全身,段容双眼紧闭,身体有不自然的抽搐。

    眼看着怀里人上下牙在抽搐间不断咬合,梁悦顾不得其他,将自己的手臂手臂伸过去。

    今夜是冬华守夜,他听见屋内的动静叫护院去请御医,自己则是急匆匆进了卧房。

    “主子怎么了?”隔着床幔,冬华看不清床上的情况,又不敢贸然掀开。

    “冬华进来。”梁悦提高音量,她一手抱着段容,一手被段容咬着,已经没空去掀开床幔。

    冬华得了主子的允许,这才将床幔拉开。

    床上,段容面色潮红,唇色却异常苍白,额头沁出大颗汗珠。

    “去打盆温水来,先给王君擦擦汗。”梁悦换了个姿势,让段容侧靠在她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似乎是得到了安抚,段容的身体不再抽搐,嘴上的力道也渐渐减轻。

    梁悦低头看着段容依然紧紧皱起的眉头,轻声哄人,“都是梦,别怕。”

    很快,太医带着药箱,脚步匆匆赶来。

    “动作轻点,他好不容易才睡安稳。”梁悦盯着老太医的一举一动,唯恐她哪里重了手脚,把段容弄得不舒服。

    在梁悦的紧盯之下,老太医从容不迫地把脉,又扒开段容的眼皮查看。

    一番折腾,梁悦出了一身汗,段容却还躲在她怀里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王君忧思郁结,又过度操劳,精气不足。”老太医给出自己的结论,提笔写下一药方。

    这位老太医是宫里的老人,见过的脉象不计其数,“这药方早晚各一次,中午我再开个药膳,吃上三日臣再来请脉。”

    送走了老太医,梁悦叫了水,替段容擦干身体,再换上干净衣服。

    等梁悦将自己也收拾好,再躺回床上,段容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似乎是睡着了。

    “明日待你醒了,可要想想如何报答我。”梁悦伸手点点段容露在外头的额头,大鱼际的位置上有清晰可见的牙印。

    第二日,段容罕见地比梁悦先睁眼,他一动就感觉身上一片酸痛。

    奇怪,他昨日明明没有和梁悦做那些事情,怎么会这样?

    段容抬头,梁悦却还在睡。

    “看来这一趟是真的把妻主累到了。”段容动动身子,往后退开一些距离,他要起来了,昨日下午计划看的账本还没翻开呢。

    却不想他一动,梁悦立刻睁开眼。

    “醒了?”梁悦的声音喑哑,将段容伸出被子的手抓住,重新塞进被子里,“要喝水吗?”

    段容这才发现自己喉咙干得厉害,他点点头,梁悦立刻下床去倒水。

    连喝了两杯,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若是还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段容就该回炉重造了。

    梁悦将水杯放下,摸了摸段容的额头,“夜里你突然发起烧来,可是闹了半夜。”

    段容眼尖,在梁悦收回手时一把抓住。

    “这是……”他两手齐上才能抓住梁悦的手,正好将中间的牙印给露出来。

    梁悦也没想到,都过了一夜,这牙印竟然还没消。她动动手,发现没能抽出来,只好笑着,“这是昨夜被小馋猫偷偷咬的。”

    才不是小馋猫。

    段容放开手,将被子拉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家里没有馋猫。”

    “好好好,没有馋猫。”梁悦掀开被子,将躲猫猫的人剥出来,“太医说你这几天都得好好休息,就不用操心府里的事情。”

    “账目还没有看。”段容想到那些堆积在书房里的账册,现在不看之后恐怕会越积越多。

    “我已经让人去请账房了,她们对过账之后,你直接看个结果。”以往王府里只有梁悦一个,这些账目都是请的账房。

    王府的账目琐碎,一一看下来非常费神,“日后咱们也不用看得那么仔细,几个账房我还是请得起的。”

    “好。”段容点点头,他也不是非要看账目,不过是想从往年的账目中了解些王府的事情。

    既然之后可以躲懒,他自然也不是非要费那个心力。

    “那请账房的事情,就辛苦妻主了。”段容笑得眉眼弯弯。

    梁悦将手负在身后,“知道我辛苦,你就快些好起来。”

    “遵命,妻主。”段容在床上翻个身,侧躺着,睁着双眼亮晶晶看向梁悦。

    还不等他看个够,梁悦的手覆上来,“再睡会,太医说你就是这两月太累了,要多休息。”

    其实段容并不觉得自己这两月有多累,每夜冬华来叫两次他就会去睡。

    但是妻主让他休息,段容还是配合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又睡了。

    整个白日里,除开喝药吃饭,段容都被梁悦拘在床上。

    “妻主,我已经睡了一个上午,睡不着了。”段容看着窗外正对着的日头,第一次觉得妻主是不是太闲了。

    之前梁悦可没有在卧房里待过一整天。

    “睡不着也不许看账目,也不许做针线活。”梁悦的目光都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册,却是不许王君点灯。

    “那……那不如咱们来下棋?”段容绞尽脑汁,只想能有打发时间的玩意。

    “下棋耗费心神,也不许。”梁悦翻过一页书,再次拒绝段容的请求。

    “那也你不许看。”段容恶从胆边生,一把夺过梁悦手里的书册,往小塌上一丢,“妻主,真的睡不着了。”

    冬季已经过去,但今年倒春寒,看着外头太阳大,但风一吹还是冷。

    “那你多穿两件衣服,咱们出去走走。”梁悦想到御医说的,段容是抑郁在心,所以才会梦魇发热,可以多出去散散心。

    “好。”段容缠了梁悦一中午,还以为自己今日都没机会出房间了。

    或许是天公作美,等段容换好衣服后,连风都停了,只有太阳晒在身上的暖洋洋。

    马车里,梁悦早就让人铺上了厚厚的毛毯,段容被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窝在梁悦怀里,一点都没感受到马车的震动。

    “不过是去茶楼,哪里用得着马车。”段容在梁悦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不来半盏茶时间,白费功夫。”

    “你现在不能吹风,要是不想坐马车,咱们就回府,最近花园里开了不少花你还没看过。”梁悦把段容在她肩膀处捣乱的手拿住,一点也不惯着生病的人。

    “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走着去郊外放风筝!”段容将手收进衣袖里,“还要挑个风大的时候。”

    “可以去。”梁悦记得每年这时候都有不少小公子去郊外游玩,当然,还有更多的女子去郊外打马球和游学。

    也不知是不是都故意挑在这春日的。

    “最近我都空闲,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梁悦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就在两人说话间,车妇已经将马车停好,“主子,到茶楼了。”

    梁悦已经让人提前订了包间,还特意摆上了炭盆,一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暖意。

    段容解下披风,就想尝试一下楼里的茶水。

    “茶解药性,你今日不能喝茶。”梁悦按住了他的手,解开了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囊,“这是太医给你配的,你喝这个。”

    段容厌厌收回手,“药太苦了,不想喝。”

    梁悦是早就知道段容怕苦,“不苦,是甘草。”

    段容将信将疑,先用嘴唇抿了一点,然后才喝了一小口,嘴上却道,“就是甘草的味道也不好喝。”

    梁悦知道小公子都挑嘴,她从段容手里取过水囊,“不喜欢可以不用喝。”

    太医也说了,这方子不过是为了养身,段容在她府上冷不着饿不着,不用强迫自己喝这滋味不好的东西。

    段容其实并没有多讨厌,只是病着的小公子就是难哄。

    “那我喝什么?”段容看着楼下说书人已经走到台前,“来听书,都是要喝茶的。”

    梁悦拿病着还冲她撒娇的小夫郎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让人给他特意冲了一壶蜂蜜水。

    段容抱着蜂蜜水,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啪”

    楼下的说书人一拍手里的惊堂木,“各位客官,咱们上回说到,那萧小将军一骑当千……”

    说书开始了,满座喝茶的人安静下来,听着故事。

    唯有已经安静了一整天的段容,一只耳朵听着说书,两只手不时就拉拉身旁人的衣袖。

    总归就是坐不住。

    梁悦只当自己上午将人压得很了,将人抓到怀里。

    段容突然换了个位置坐,先是一惊,随后却是将梁悦的右手拉到腿上,顺着梁悦的手指捏捏揉揉。

    最后停在大拇指跟处。

    也不知道昨夜里他下嘴到底有多狠,明明都过去了那么久,指尖还是能够感觉出凹凸不平的牙印。

    甚至有一处已经有了小痂。

    “下次别用手。”段容突然出声,“随便什么手帕、毛巾,就是被子都可以。”

    梁悦顿了一下才想明白段容的意思,她安抚地拍了拍段容的背,“当时就是顺手,再说了你这舌头娇嫩,小心伤着了。”

    段容将头靠在梁悦胸口,也不说话。

    楼下说书人似正说到高潮,满堂喝彩,却不知房里的人听进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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