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不是失控是什么？那种场面，即使是做梦，都不是正常人能梦到的东西。

    铁锈味，仍在口腔回荡，像是咬牙后牙床迸裂出的血，又像被人死死掐住脖颈的淤血，更像是极度恐惧极度害怕后胃部痉挛出的血。

    她在害怕！

    是的，她在害怕！

    连大天使都在害怕，她一个无足轻重怎会不怕？

    化成人形的胚胎，像极了日本动漫里那种勾人诱人的魅魔，尖尖的耳朵、蝙蝠的翅膀、前凸后翘的曲线、带有心形的尾巴。

    如果完美出生，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现在，胚胎保持着临死前惊恐的模样，眼角撕裂了两条血口子，巨大的眼球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任由恶心的虫子咬开眼睫钻进。她的身体上此刻更是堆满了虫子，那些虫子死咬着皮肤，然后顺着咬出的洞，向身体里面挤动，它们的目标是那皮质底下鲜美的肉。

    指甲嵌入手心，痛觉让有栖紫阳花清醒。

    那具胚胎上根本没有什么虫子，她再次被耶梦加得斩成了两半，而这次她没能再度分化。

    李泽站定不动，狐狸群传来叫声，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在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到此刻它们不再将耶梦加得当作食物，而是敌人。

    无数只的狐狸，无数双灯笼般的蓝色眼睛，令人作呕的腥臊味，奇怪的叫声，让有栖紫阳花实在忍受不了，忍不住捂住耳朵闭上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心里的恐惧。

    说实话，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如果是家养的宠物，腥臊味近乎没有，但如果是群体的野兽，那种特有的野兽气味，即使隔着上下一层，也熏得她头昏脑涨、站立不稳。

    狐狸群忽然动了！

    相距甚远，可窒息感仍扑面而来，所有的狐狸都露出獠牙，嘶吼着向耶梦加得冲去。

    在那一刻，眼前所有的动作都变慢了，有栖紫阳花清晰地看到狐狸全慢慢张开嘴，獠牙上的寒光慢慢闪烁，利爪从毛绒中伸出，慢慢将耶梦加得围成一圈！

    周围非常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胸腔中狂躁的心跳，因为身体紧绷而导致经脉跳动，还有......战斗的怒吼！

    耶梦加得摊开双手，缓缓地舒张双臂。她被包围了，所有的狐狸都打了催\/\/\/情剂一样对耶梦加得流露出强烈的渴望，对食物的渴望，如果有毛绒控的，定会欣喜得找不到北，可对于密集恐惧症患者，这些毛茸茸的一片毛发蠕动森林，可能就像肉蛆那样恶心。

    “夏娅，你怎么了？”耶梦加得松开手中的长剑。

    剑尖击中地面，却没有插入或是破碎，反而地板正在慢慢龟裂，似足有惊人的重量压在上面，而且无法可视。几吨？还是几十吨？花岗岩的地板能被压成碎末？

    神圣天使语的吟诵，刹那间，本无狂暴力量流动的空间，一下便被漆黑所包裹，紧接，蓝色的气体，缓缓盘旋，速度在不断的加快、加快、加快......以耶梦加得为中，向其风卷残云而去。

    绯色的眼瞳，染上一抹冰寒，睫毛上挂上冰白的寒霜。

    “冰？”有栖紫阳花一脸惊讶。

    “她也是大天使。”可乐低声说，“和小疯子一样拥有夏娅血液的大天使。”

    有栖紫阳花强压着心里的惊惧，侧头盯上这位*国美人面孔的家伙。

    她之前说了什么？那至高无上的血液，创造了所有的天使和恶魔，可她又说了小疯子以及追随她的人，才有夏娅的血液。这是矛盾的，冲突的，就像她现在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傻傻的冷笑。

    或许，她也失控了！

    或者说，疯了！

    耶梦加得忽地抬起右脚，然后狠狠踩地。红光，自耶梦加得身旁惊掠而过，顿时间，周围一片血雾缭绕，耶梦加得再没任何动作。

    嗒！

    一滴水滴，从天而降，直接落到有栖紫阳花的鼻尖。

    有栖紫阳花伸手一沾，那腥红......充斥在水滴之中，腥味弥漫在鼻中，惊悚占满大脑，有栖紫阳花赶忙甩开，但愈来愈多的血水，降临在这片大地。

    地......瞬间染红，墙......滴落着血液，皮毛......浸满了血海，狂风停止......所有的狐狸，在一瞬间全成了尸体。

    这能力，与她的启示有过之而不及，但有栖紫阳花深知这不是【启示·权限】，而使用启示后的影响，即使她一个人形龙种也无法抵抗，因为那是107号的高位启示，而耶梦加得呢？冷淡得像三无女，眼睛一直凝视着李泽。

    李泽将风音摘楪希靠放在角落，然后拖着僵硬的双腿跋涉过满是血的地面。

    “他要做什么？”有栖紫阳花吞了口口水。

    可乐同样吞了口水：“打架！”

    一边是六只实体翅膀。

    一边是六只虚影翅膀。

    在常人眨眼的瞬间，十二只翅膀已经相互撞击了多次，一串串的火花，不断在接触间飞出，就像......就像有十几个人拿着十几把刀，互相砍了起来。

    李泽、耶梦加得揪打在一起，所谓的招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全然失去了意义。耶梦加得失去往日的风光，像一个疯狂撒泼的精神病，用纯纯的力量，猛击对方的面部、用膝顶对方的小腹、锁住对方的喉咙。

    李泽抓起碎裂的地板，当作趁手的工具，直接朝耶梦加得的太阳穴砸去，肘击打裂了耶梦加得的眼角，一拳接着一拳重击着耶梦加得的肋骨。

    一会耶梦加得在上，一会李泽在上。

    一男一女的身份，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家暴，但时间越长就越加暴戾。这是最原始的搏斗，跟野兽争夺地盘妻妾没什么两样，他们甚至连牙齿都要用上，因为他们都知道，拥有同样的力量，胜负也就成了五五开，剩下的，就只有最起初的实力。

    耶梦加得奋力向上撑着，奈何李泽的劲儿真的不小，张嘴对着李泽的喉咙就想咬下去，李泽提前意识到什么，侧头，顺势一拳朝耶梦加得的右眼握紧拳头砸去。

    这次是结结实实砸了个正着，只听见“咕叽咕叽”的声音，而李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接下来的每一拳全部打在耶梦记得的眼球旁。

    眼看耶梦加得气若游丝，李泽张嘴对着耶梦加得的喉咙咬了下去。

    耶梦加得面无表情，喉咙上的疼痛无法击溃她的崩溃：“你不是夏娅......原来......你也不是夏娅。”

    有栖紫阳花微微一愣。

    “不会死，只要夏娅还存在世上，耶梦加得就不会死。”

    “为什么说不是？”

    可乐摇了摇头：“因为她自己用身体测试了李泽，夏娅永远不会杀死自己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