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距离他半壁的位置上，正思考着如何掌握先机，却听他道：“这些年在国外过的习惯吗？”
“呆久了就没什么不习惯的。”
他嗯了一声，“接下来打算在瑜华住下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
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些，但是他愿意主动了解她也不是件坏事，她垂下头，心道早知道那天在楼梯间就不把话说的那么狠了。
导致现在气氛略微凝滞。
“那个，李霜人呢？”
终于，到她开口的时候了，末了，她补充道：“我刚刚无意看到她来这里...还以为是想泡这个汤泉。”
周羡微一颔首，“她是来过。”
“噢…”
随后，她身子一歪，靠在石边，潋滟灵眸睨着男人，“那你没让她泡这个汤泉吧？”
他盯着她上扬的唇角，悠悠道：“我让她走了。”
后来，想到她穿着衣服体验感好不到哪去，他差人送来了衣服。
“周总，衣服放门口了。”
“你可以走了。”
听见门后的男声，张秘抬腿离开，离开前又不禁扫了眼那一套女人的衣服。
晚上。周总的温泉。女人。
她怎么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呢？
等人走了，周羡开门拿衣服给她。这个温泉没有洗手间，让她这么湿着回去，舒微自己都不乐意。
现场只有一个用来增添风雅古韵气息的屏风。
一只白皙的手从屏风后伸来。
“偷看的话你就死定了。”
虽然舒微现在是有个勾引周羡，让他对她死心塌地的计划，但也没到到牺牲自己，出卖身体的程度。
她所接受的教育，家庭培养的涵养不允许她放下自尊做这种事。
...顶多抛几个媚眼吧。
周羡全程别着头，“嗯，换吧。”
舒微一套上内衣，就知道这尺码小很多，她高中穿还差不多。她撑着屏风，艰难地伸手想扣上扣子。
她也是有羞耻心的，怎么可能真空去面对他？
所以，在周羡眼里，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是吗？
再看看地上那套衣服，完全就是给小孩准备的。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送衣服的人肯定是听了他的指令才送来的。
舒微涨红着脸，红到脖子，一半是憋气憋成这样的，一半是被周羡气得。手指在背后绕了许久，终于扣上。
她深吸了口气，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蹲下来展开衣服——
一套水手服映入眼帘。
她猛吸一口气。
周、周羡喜欢这样的？
所以当年的她是因为没有穿水手服而错失捕获他的心的机会是吗？
她还是无法接受面上清冷疏离的男人实际爱好是水手服。
周羡也换好了衣服，衬衫西装裤，很正经的一身。身后传来动静，随着一声“我换好了”，他转过身，身形刹那滞了一下。
缕缕光线投注在女人身上，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长卷发披在身后，不合身的蓝白相间水手服更显曲线玲珑。
这清纯的一身和...长相偏娇艳的她格格不入，却形成正向美好的反差。
见他不说话，眼睛都看直了的模样，舒微本就羞耻愤懑的心情又上来了，又看见他一身正经的西装，而自己穿成这样，等会可能还会走他旁边。
“看什么看！”她咬住嘴，眼瞳透亮忿然。
“衣冠禽兽大变态！”
女人快步从他身边经过。
周羡被骂懵，她是误会了什么，他抬腿跟上她，“我也没想到她会买这件水...”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问：“我让张秘再送一套过来，抱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只想快点回房间，嗓音染上怒气，“我走了！”
下一秒，温暖的西装外套盖住了她，携带着男人身上一贯有的淡香。
她顿了顿，快速套上外套，虽然西装和水手服搭一起不伦不类，但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周羡，我恨你！”
他淡淡嗯了一声，含笑看了眼正瞪着他的女人，“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舒微快要将自己埋进地了，走廊里路过的保洁员好奇八卦又夹杂着笑意的眼神让她无法忽视。
那些人把“这两个人穿成这样是刚刚在温泉里play了吗”“年轻人真会玩”的想法直接写在了脸上。
她垂着头，脚步不自禁越走越快。
最后直接将西装盖到头上跑起来了。
身后紧跟的男人垂眸凝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知地勾着清浅的笑意，黑眸蓄满星星点点的碎芒。
到了楼下，她停下脚步。过了几秒，转过身，双眸仍含幽怨。
“这件衣服不是我的意思。”他解释。
“是不是你的意思重要吗？我都穿出来了。”她嘟囔：“你应该反思一下你在身边员工心目中的印象！”
西装布料贴着自己的身体，舒微犹觉不自在，“我上去了。”
转身之际，听见他道：“等等。”话毕，瞧着男人的手向自己伸来。
黑夜静默，四下无人。她有些紧张，一动不动。
磁性悦耳的声音荡至她耳畔：“有片花瓣”，即使是简单的小举动，也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不争气地耳尖一烫。
手未离去，停留在头上片刻。
随后，宽大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了下她的头发。
“很可爱。”
“...”
“...”
“你做什么呢！殊不知男人夸的是她，舒微脸瞬间烧红，推了一把他，然后转身一路狂奔。
他果然还是很喜欢吧！很喜欢这套水手服！
…
楼下仅剩他一人。
周羡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空荡荡的。
哪有什么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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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理怀疑周羡撩拨我。”
无人的走廊里，一个穿着水手服搭配西装外套的女人站在走廊尽头对着手机激情发言。
“何以见得？”时穗岁在另一边观赏自己新做的美甲。
“他摸我的头夸我可爱。”
“...”
“这难道不是存心撩拨吗？”
时穗岁欲言又止，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确定他不是把你当妹妹而做出这样的举动？五年前，他也总是这样。”
她无话可说，因为时穗岁的话也不无道理。她埋首于双臂间，手机放在一旁，“我要想个办法让他正视作为女人的我。”
那边笑了起来，感慨道：“微微，你真的很喜欢周羡。”
舒微默了几秒，“可能是吧。”
他总能用三言两语让她消气。
有时候，磁场真的很奇怪。
就好像。
她这辈子只会为周羡心动。
-
张秘转头和同事说了周总夜晚温泉幽会女人这事，同事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那肯定是小霜啊，我还记得她那天晚上和我们说要去找周总来着。”
孤男寡女泡温泉，衣服还湿了，说两人没做点什么她都不信。
“小霜这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喝上周总的喜酒了，我是最先来公司的人，如今看周总结婚，我很感慨。”张秘摇了摇头。
“这话说的像是你是周总的妈似的。”
“诶你别乱说。”
两人在茶水间里你一句我一句，正好李霜又来书州找周羡了。
“小霜，又来找周总啦。”
张秘眼尖，看到路过茶水间门口的少女，因为周羡秘书这层身份，她和李霜可没少来往，打趣道：“那个晚上过的怎么样，我可是精心为你挑的衣服。”
“什么衣服？”
李霜一头迷雾，提及周末那个晚上，周羡毫不客气地赶她走，脸色更不好了。
女人俯身轻声道：“水手服啊。你不会害羞装不知道吧。”
李霜眸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笑道：“怎么会？那套水手服至今还在我家呢。”
话毕，她假意推了下她，“不要在公司里讲这些，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好好好。”
“我先去找我哥哥了。”她说完就抽身离开了。
站在李蜕门口，她往眼里滴了下眼药水，捂红自己的脸，推开李蜕的门，“哥——我想求你件事！”
-
午饭时间。
专用电梯维修了，他只好乘坐员工电梯下去。
同时，两个新来的实习生边热聊边走进电梯，进电梯时被男人惊艳了下，很快就淡定的转头。
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周总，只知道他根本不会乘坐员工电梯。
所以两个人话匣子不停，自顾地降低了音量聊了起来。
“美工部都没什么男生，美女倒是有很多，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我今天看见她都走不动道。”
“我们部门还好，有一个叫王锦浩，人挺好挺温柔。”
“没印象。”
“改天指给你看…”
话虽如此，她顿了下，“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他感觉对谁都这么温柔，中央空调吧。”
电梯到了一楼。
随着两个女生走出电梯，男人抬起眼，眸光微暗。
——他啊…是个温柔多情的人，对谁都很好，这点很讨厌。
王锦浩？
他对这个名字印象不多，只知道是技术部的员工，长相清秀爱笑。
默了几秒，他走出电梯，正正好看见向电梯走来的一行人。
其中，她今天换了套装扮，大波浪像是精心卷过，唇上的颜色也比平常深了几分，和旁人聊天，唇角扬起，明眸善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