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
陈芊乐缩在角落里，裹着被子，团成一团。
周围墙壁门窗，甚至天花板和地板上都出现了特殊的法阵。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就是防止这一天的到来。
陈芊乐现在觉得自己有点疯。
准确的说，是身体里的两个人，清醒的看着另一个发疯的。
显然，发疯的也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准确的说，是“自己”在盯着“自己”。
法阵闪着光，意味着少女的力量已经溢出，并即将晋升。
这是他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当体内的法力逐渐强大，他们就要晋升，成功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而失败大概率只有死路一条。
她努力让自己的气息放缓，让体内涌动的力量逐渐平稳。
现在晋升，还不是时候。
八岁那年，是她第一次晋升。
可惜的是，她失败了。不过好在，她还是捡回一条命。
晋升失败的存活者，大概率不会再晋升，然而她再一次成为了这个小概率。
她只知道八岁那年，自从晋升失败后，她就失忆了。
准确的说，她几乎忘了八岁之前的记忆。
她的阶段也因此至今停留在幼轻——最低的等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睡过去，过了一会儿，醒了。
一切都恢复正常。
她轻轻感受体内的力量。
很平稳，也很弱。
很明显，被明晢加固的封印起作用了。
陈芊乐坐在书桌前，打开灯，开始写作业。
“要是你因为这档子事被老杨骂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六月中旬的夜晚有时还是很凉快的，陈芊乐写完作业后就坐在窗外吹风。
面前摊开笔记本，不多时，上面又画上了不少线条，做了不少标记。
天空不是很晴朗，她挺喜欢这样的天气的。
——
侍从们都退到两边，不敢多说话。
地上是一堆纸张文件，艾丽莎穿着粗气，死死瞪着面前的人。
“长老，这么有远见，这王位，要不我让给你吧。”
长老脸上带笑，丝毫不慌：“丫头，别生气嘛，你是皇帝的女儿，我只是一个下属，怎么敢篡位呢？”
艾丽莎差点把手里的权杖砸向他的脑袋。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艾丽莎咬着牙说，“边境的标记……很好，棒极了！”
她不管长老笑里藏刀，直接带了一队人去了边境。
那些标记是被白霜改动过的，相比于之前，新的标记力量更强。
然而，新标记也被破坏了。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破坏，这让艾丽莎十分恼火。
“哎呦？女皇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云栖笑盈盈地出现，艾丽莎瞬间警觉。
“我最近察觉到边境可能出了点问题，就想着自己过来查看一番。”云栖假惺惺地解释。
实际上就是故意的。
“对啊，我也正好想亲自过来查看，没想到正好遇见了凯宁芬的族长大人。”
她故意加重了“大人”两个字，云栖的脸色微变。
“陛下，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在下吧。”
“出现的真是时候！”艾丽莎在心里骂，表面上还是要笑脸相迎。
“长老德高望重，您也说了，小事而已，还是交给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比较好。”
正说着，云栖从地上拿起一个标记，慢慢研究：“有趣。”
“一般的标记，只是警示作用。然而这一个，还可以监视……女皇大人，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艾丽莎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别这样啊，既然今天遇见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呢？”云栖放下标记。
“聊你妹！”艾丽莎在心里怼她。
比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爆粗口，她选择沉默应对。
她周围的威胁有很多，其中，排第一的就是云栖，所以能少数话就绝不开口。
同时，长老蹲下来查看：“这些标记，修一修还是能用的。陛下，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改天我让人修好就是了。”
云栖索性直接凭空变出一把椅子，坐下来看戏。
虽然她只有一个人，但是就是这几十厘米的距离，她在凯宁芬的领地中，即使是女皇也不能随便对她动武。
艾丽莎自然知道这一点，云栖这幅模样让她大为不快。
长老见劝说不管用，索性也用武力解决。
他指了几个人：“你们，把女皇带回去休息。”
几个卫兵上前，艾丽莎用权杖狠狠敲击地面，周围的人瞬间不敢动了。
她环顾四周，突然举起权杖，将边境线上的标记全部摧毁。
与此同时，出现了新的屏障，将凯宁芬和林可儿分割开。
“你最好老实一点！”艾丽莎最后说。
云栖目送艾丽莎带人离开，细细品味她最后说的这句话。
老实一点？
怎么可能？
云栖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她越界。
她缓缓收起笑容。
艾丽莎当然不会选择直接去宫殿，而是拐弯去了玲珑花园。
这一次，她看见了一个初有形状的几栋楼。
也仅仅只是有了形状。
“老东西！”艾丽莎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
艾丽莎至少还是女皇，即使所有人都服从长老，但是不论如何，她依旧在王位上安安稳稳地坐着。
所以看见女皇亲自来监工了，在场的工人都不由加快了进度。
艾丽莎看了一会儿，抬手隔空拆掉了几个并不坚固的水泥墙。
“还剩半个月。”
纵使心里有不满，但是工人们都不敢偷工减料了。
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晚上了，艾丽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流露出疲惫。
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又头疼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艾丽莎无力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人轻轻给她按摩。
全程无人说话，艾丽莎甚至不会抬一下眼皮。
“二十分钟。”那人最后说，“我和你能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看来，女儿的封印被解除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艾丽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那你还是别来了吧。”
“有了女儿就忘记丈夫是吧？哪有你这样的妻子。”
艾丽莎浅浅一笑。
很爱他，但是更爱她们。
他知道，而且他也一样，不然，他们就不会为此分开足足十年。
“明晢。”艾丽莎顺手变出一个眼罩带上，“晚安，你走吧。记得关窗。”
明晢已经走到窗口了，犹豫了一下，折回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明晢离去后，艾丽莎一把撤下眼罩，瞥了一眼一个和周围都格格不入的灯泡：“说。”
那个灯泡变成了一个黑衣人：“陛下，是我失职。”
——
“不是我说，情情，你能不能不要再送过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让我检测了？”
张怡情抢过检测报告，生怕漏了某一个关键词。
纸张上明确印着：“含有两种位置成分。”
“你说说你送过来的都是些什么？路边的自制雪糕，你觉得味道不好的麻辣小龙虾，还有之前的一件衣服……”
张怡情选择性失聪，匆忙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另一张检测报告。
“含有两种未知成分。”
时间是两年前。
她抬头看了看喋喋不休的男人：“舅舅啊，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因为表姐呢？”
男人瞬间愣住，眼眶迅速红了。
“这……和你表姐，怎么……”
张怡情把两份几乎一样的报告单递给他，“两年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还记得，我表姐曾经病过一段时间吗？”
男人茫然。
“我和表姐曾经有一个秘密基地，两年前，我回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基地。”她笑了笑，“我没想到，它居然还在。”
“舅舅，你知道吗，表姐生病了，她一直在吃一种药。我在秘密基地里发现了半瓶，估计是她以防万一，放在那里备用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也不清楚表姐到底得了什么病，所以，我拿了一粒去检测。”
她最后看向男人：“表姐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我想，那个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十年前，你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忍让，看着自己的女儿背负骂名。所以现在，你不配知道关于表姐的事情了。”
说完这些，她不管男人的崩溃，直接离开。
这个药是莫凡心的，目前，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然而，莫凡心也不知道自己的药是谁给的。
“我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个药，一直都是我妈妈给我的。”
张怡情很失望，但是她也不肯放弃：“那，能拜托你问问阿姨，这个药是从哪里买的。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二天，莫凡心继续给了张怡情坏消息。
“我妈妈说，她也不知道是谁给的，总之，这个药每一次都是被人直接放在家门口的。”
莫凡心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听起来是挺玄乎的，但她真的就是这样说的。”
“对了，那两张化验单，我能再看看吗？我想拿回去给我爸妈看看，他们可能能看懂一些。”
张怡情从口袋里掏出了化验单。
“你们在聊什么呢？”
陈芊乐正打算补物理作业，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写完了，这样她很惊喜。听见旁边两个人在讨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就好奇地凑了过来。
凑过来就看见那样吧两份化验单，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张怡情：“这……又是哪个小吃摊违规了吗？”
“你咋就知道吃……”张怡情很无语，但还是很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说不定，陈芊乐会知道些什么呢？但是张怡情压根没抱有希望。
陈芊乐想了想，刚要开口，上课铃打响了。
一下课，陈芊乐火速闪现到张怡情的座位旁。
“是这样，我觉得，我姐姐可能知道些什么。”
“周五下午放学时，你等我，我带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