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千臂六欲满脸震惊的望着安然无恙的白小乙,举起了一面光圆朝他照来,便有一道奇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刹时身体一僵,神识被封冻,好似被钉住在某一瞬时间中静止住了。
昊帝镜尚且能镇压上古诡变神明,对付一个六欲自是手到擒来。
白小乙见六欲被昊帝镜放出的神光封冻住了,再加大力度运转法力,昊帝宝镜“嗡”的随之光芒大作,喷出一道浩大的白亮极光射在千臂六欲的身上。
千臂六欲不过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爆出一阵“咔咔”之声,生生被昊帝宝镜神光打破了魂体,轰然炸成了粉碎,残肢断臂无数,魂气消散化作煞气滋滋乱冒。
宝光之中空间经纬也被洞破,又生出了一个坍塌黑洞,将千臂六欲破碎的千万残块吸扯而入,传去那无尽未知的灵域万界。
白小乙眼尖,瞥见一只断手上拿着一个乌光法轮,正是六欲那个可以回溯时间的至宝,便想将之截下。
空出一只手来射出十数根血灵丝,往那法轮缠去。
哪知那法轮忽的挣脱了断臂,似乎有某个力量对其召唤,嗖的飞入黑洞不知去向,叫白小乙好一阵纳闷。
黑洞不断的吸扯万物,山川河流天穹大地,尽被拉缩而入,最终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一恍神间,白小乙只觉眼前景色陡然一变,滔滔江水从他眼前流过,远处的山脉素裹银装,天上的乌云渐渐消散,风雨雷火俱停歇了,数抹斜阳从云隙间漏射而下,照在岸上围观众人的脸上,又闻各种惊讶议论不断。
“现在是个什么结果,怎么没动静了?”有围观者一脸郁闷。
“不知道呀?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那六欲活佛哪里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个山羊胡的修士皱着眉仰脖子眯着眼睛四处张望。
“什么六欲活佛,我看也是徒有虚名之辈,接不了太乙真君一招五雷轰顶,就化成了灰!”有个年轻的修士不羁叫道。这个点评得到了许多年轻修士的认同,大有志同道合之感,事后十数人结交作伴去饮酒作乐,谈天说地,互为知己。
江水南岸,观慈禅师也是有些迷糊,这法斗得有些虎头蛇尾的。
站在他身旁两个龙钟老和尚伸手一招,便有两样事物从江底破水浪飞出,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却是那六欲劫界卷轴与转机法轮实物。
其中一个老和尚拿到卷轴,只见变得残破不堪,大吃一惊。转眼看另一人拿到的转机法轮,还好完好无损。
单掌稽首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也不知道心里在祷告什么,又闭目喃喃半天。
观慈忍不住轻声问道:“住空长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活佛哪里去了?”
拿着法轮的老和尚也念了句佛,才哀叹道:“唉!六欲活佛涅盘转世去了!我们急需回寺禀告此事,重新找到活佛转世之身,这就告辞了!”
两个老和尚说毕,也不管他人什么反应,径自转身踏雪飞去,片刻就了无踪迹。
观慈一脸懵然,“不是,这……”心下暗自鄙夷,就这两下子,还下什么法帖,着实可笑!
一甩袈裟,放出莲花宝座,迈步站了上去,自御其乘风飞走。
旁人只看到两人斗了数招,不知那更高维度里面的较法,实则凶险无比。
若非白小乙有361免疫了六欲劫坏之光的诅咒侵染,又有昊帝镜这件上古奇宝封冻打破时空正好克制其法轮时间回溯,他也不能如此轻松的将六欲打败。
若换个普通神魂境修士,连个神魂秘宝也无的,赤手空拳之下,只怕连个母夜叉也招架不住。更不提那几无破解之法的六欲劫坏之光与时间回溯之神通。
白小乙见对面三人先后离开,自是知晓辩法比斗算是结束了。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微感侥幸。
抬手一接,混元宝伞心灵相通自然而然飘飘然落了下来。
“啪!”一声,将伞合上,又伸手一指江面,飞剑破浪而出,半空绕了两圈,归入伞鞘。
再望满天的金箍圈,仍禁锢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雷球飞在天上。
便将所有金圈归元合一,化作一个,同时把所有的雷球聚合压作一个,最后成了个冒着蓝光的雷球,有脑袋般大小。
看着不大,却散发着恐怖的毁灭威压,瞧之令人心惊胆战。若丢出任其自爆,只怕一座小城也能夷为平地。
这可是个大杀器,只是不好保存,以他手段也只能暂时由金箍圈将其封固住了,一齐收入须弥珠内。顿时须弥银镯又多沉几分。
他这边刚收拾妥当,李文矶便飞身而来,轻飘站到法台上,一脸古怪神情,问:“太乙道友,你无碍吧?”
白小乙提着宝伞,转回头来对其说道:“多谢李道友关心,在下无事!”
李文矶看其神情,听他语气,确认其是本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呼了一口气,才道:“那便好!旁人不知神魂之秘,吾却知神魂斗法更为凶险。那六欲不修肉身不炼灵能,是以几下便被你毁去肉身却也正常,但你若神魂斗他不过,被其灭了神魂,他反倒鸠占鹊巢夺舍你肉身。还好!还好!对了,那六欲如何了?”
白小乙听罢恍然大悟,难怪那六欲对肉身如此不看重,原是有多个备案。肉身没被毁便罢了,肉身被毁,通过六欲劫界消灭了对方神魂,还能夺舍对方肉身。再不济还能转世借胎重生,或者直接飞升佛国而去。真是把退路安排得满满的。
白小乙猜测道:“那六欲被我打烂了神魂法体,碎块被吸入未知界域去了,但他有个可以时间回溯的神魂宝轮,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死,大概是要转世重修了。”
若是当时他能夺走那个宝轮,大概是能真正杀死他的。可惜走了宝轮!不过经此比斗,谅他也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
李文矶只通过只言片语间,就明白那六欲的强大,更加佩服白小乙能将之击败。足见其神通更是莫测高深。
李文矶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太乙道友,在下有件事,不知如何开口。”
白小乙心想,大概又是有麻烦事了,随意说道:“你且说看看吧!”
李文矶压着声音,凑近说道:“太子殿下想要见你!”
白小乙眉头微皱,“太子?我不认识,他在哪?”
李文矶往岸上远处几驾马车队瞥了一眼示意,道:“一直在岸上瞧着呢!”
白小乙打心眼里不想与这些权贵纠缠过深,特别是太子这样的人,更是权力争斗麻烦的漩涡中心,是能有多远避多远才好。
“就说我神魂受损,急需回去闭关疗养,不便相见,万望体谅!”白小乙悄声说道。
李文矶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低声道:“那道友便好好回去将养,一切后事有我料理!”
白小乙点点头致谢:“那便多谢李道友照拂了!在下先行告辞了!”
说罢一抖宝伞,便有一道白光飞出,飞身一纵,身剑合一往空便走,转眼消失在天际。
凡人只知道修仙者的洒脱,掌握非凡力量的恣意,却不理解苦修的枯寂与孤独。偶时,白小乙也愿意与些平民百姓接近,非是他好管闲事,不过是在平淡孤独的生活中找些调剂,平伏心境降伏心猿,于他修行也有益。
而这也仅限一些没有超出他能力把控,没有危险,只作游戏一场的小事。
但凡遇到不受他把控的,潜伏巨大变数危险的事情,他便本着趋吉避凶的态度,能躲便躲。
可有时候,有些事也不是想躲便能躲过去的,人之动念间,因果相连,连连不绝。
“什么!他敢违抗孤的旨意?”
某辆豪华的大型马车内,一个锦服便装中年男人猛一掌击打在小桌案上,桌上几样盘碟瓜果震得一跳,几个龙眼桂圆滚落地上。
一个年老太监诚惶诚恐跪在车帘外,冒着冷汗低头说道:“李阁主是这般回禀的,说是神魂受损,急需回去疗养。”
中年男人霸气冷哼,“我看是他的假意托词吧!我便说这靖安司混乱不堪,早该整顿了,那八楼幕宾法师就是一群不受控制的怪物,何必浪费大量物资豢养?”
老太监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
……
围观的人群中,许多人聚在一起谈论,分析着事情的结果。
有人道:“我以读唇术看到太乙真君说把六欲活佛打死得去投胎了!”
旁人大惊:“什么?这么快?难怪不见了那和尚的身影!”
“也不算快了,正所谓高手过招只在顷刻间分生死,哪有那么多花里胡俏的东西慢慢耍!”
“快与我们细细说,真君还说了什么?”
“真君还说了,他家里还有六个美妾等着他回去伺候,就不久留了,这就走了。”
那人惊呼:“这么多?他伺候的过来吗?”
又有知情人小声说道:“嗐,这算什么,我告诉你们一个秘辛,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传言真君有一种神酒名为男儿翘,一杯下肚便有坚硕屹立不倒之奇效,别说是六妾,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我也听说了,靖安司内一个小巡检差有缘获赠两壶,结果回去之后干了两杯,就顶着帐篷火急火燎冲去青楼,愣是把那家青楼整得歇业了两天。”
“快快与我们详说细情!”
……
在人群的一角,有两个身披雨蓬头戴斗笠的人也在对话。
一男子道:“师姐,看来师傅是得胜了!”
旁边一女子挺着一个鼓大的肚子,点点头,不觉得意外,道:“师傅神通广大,自不可能败!师弟,你监视的那闵家人马车可走了?”
男子道:“刚离去!”
“好!机会难得,我们这便追上去于半路杀他个人头滚滚!”女子狠狠道。
男子满怀担忧道:“师姐,你身怀六甲多有不便,这次便由我出手吧,你帮我掠阵!”
女子摸了摸滚圆的肚皮,也是有些无奈,点头同意。
两人悄然转身就走。
此二人自是寻仇的张英英与学艺的郑一剑,白小乙虽没有将二人收为徒弟,倒底有传道授法之实。张英英历经苦难,逐渐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道,遂暗自尊奉其为师。
郑一剑机缘巧合寻到她,说明来意,拿出信物金鸭,张英英一见自然明白不假,便代师授法,郑一剑终于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