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三岁生日这一天,林非月收到了一份礼物。
是一大罐五颜六色的千纸鹤,很漂亮,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
林非月还以为寄错了,快递站核对了好几遍,最后说:“就是寄到这里的。”
没有像小说发展的那样,她不小心打碎了罐子,拆开了千纸鹤。林非月把千纸鹤放进了储藏箱里,意外找到了被压在箱子里的信。
信已经发黄变淡,林非月还记得,这些信支撑了她从十岁到十七岁的时间,才让她不至于崩溃。
十岁到十七岁,总共七年,两千五百多封信,都是对方写给自己的。
她在国外被看的很严,唯一回的那封,只写了自己喜欢向日葵。
不知道有没有寄出去,反正后来她就没有再收到过信了。
收回思绪,林非月把它们都放好,便出门去买蛋糕。
正好撞上了许绯舒。
男人一身正装,跟他们回国初见时一样。不过这次,许绯舒捧的是向日葵。
也是在这一天,许绯舒向她求了婚。
可是——
“我已经不喜欢向日葵了。”
……
十七岁时某个不知名的人送的那一小盆向日葵,在她的世界里逐渐褪去身影,变成了生活的肥料。
林非月也已经习惯了这样时不时工作出差的生活。
她刚飞了一趟丹麦回来,昏昏欲睡时,有人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是林非月不认识的号码,对方也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非月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
林非月醒来才发现,她的电话通了一个晚上。是凌晨快六点时对方挂断的。
估计是个刚刚玩手机的老年人打错了电话。她想,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去准备工作。
官声声来约林非月参加高中的同学聚会,时间定在下周末,是有着骄炽阳光的盛夏。
“还可以携带家属参加哦~”官声声贱兮兮的。
圈内人都知道,许绯舒和林非月结婚了。
林非月忍住没有怼,被身后的男人接了电话,笑容温和:“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听说程度又谈了一个?”
官声声骂了:“靠!月亮你请外援!”
林非月耸肩:“有本事你也请啊。”
“狗夫妻!”电话直接被挂断,许绯舒牵了林非月的手,将她拢在怀里。
……
程抒死了。
这个消息是林非月在同学聚会上听到的。
“听说是得了什么病,本来医生断定活不过二十三的,不知道为什么,硬撑了几个月,上周才火化。”
有人看向林非月,道,“而且我听说他之前好像还去了月姐的婚礼欸。”
有知晓一点内幕的女生弱弱举手:“话说他生日不就和月姐婚礼是同一天吗……”
忽然沉默。
林非月:“都看我干嘛?该聊天的聊天,吃饭的吃饭啊。”
看着林非月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
包厢重新恢复热闹,有服务员进门,问道:“请问,这里有一位林非月林小姐吗?”
林非月举了手:“我是。”
服务员递了一束向日葵给她,“这是一位先生之前订的花。”
他后面没有说,林非月却知道了。
许绯舒出来,道:“是我定给我夫人的。还麻烦你送过来。”
服务员疑惑,明明订花的不是这位先生啊?但看在气氛不对,他聪明地选择了顺着杆子往下滑。
“谢谢。”林非月道。
聚会结束后,那个服务生再一次回来收拾包厢。
却在外面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束向日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