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去,但他不能去。”
莫尔迪西哼哼唧唧的说道。
“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那还用问吗?你们太阳神的子嗣不都希望我们死绝了才好吗?”
迪涅尔气呼呼的反驳安普顿的话,被莫尔迪西拉到一边。
“请你理解,我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保,如果解放族人的计划不能成立,那后面的一切计划都不能成立……”
莫尔迪西说完,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接着补充道:“除了把他们送走。”
眼看事态即将失控,谢里曼赶紧叫停。
“哎呀,各位别吵吵,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嘛……
这一连串的线索中包含了十一个乌拉达可能会在的位置,要是全探索下来,安普顿你儿子都出生了。
所以我跟塞露分析了一圈,觉得有两个地方有着很大的概率……”
他还没说完,迪涅尔就打断了他的话。
“哪两个地方?我觉得咱们得把这十一个地方找一遍。”
安普顿呵呵一笑,说:“包括那个乌拉达跟亥伯龙吵架的聂尔·聂斯神庙旁的高山上?你觉得乌拉达会去那里等她的心上人回来?”
迪涅尔被噎的沉吟了半晌,含含糊糊的说出了自己认为可能的地点。
“安茂斯山的山顶,乌拉达很可能待在那里等待亥伯龙。”
莫尔迪西摆手,说:“安茂斯山没有神庙,在古神灵魂的侵蚀下估计早就没了,我觉得应该在帕尔罕平原上的通古斯神庙附近,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不错的一段时光呢。”
安普顿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古隆西山脉北麓的雅通神庙,因为……”
谢里曼赶紧拍手,再次叫停这似乎没有尽头的讨论。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五个人解读,五个结果,我们基于自己对爱情的认识作出判断,认为乌拉达该在那里,这本身就是不对的,我们都不是乌拉达。
我让大家来,要说的一点就是做好长期探索的心理准备,以及降低预期以预防失败来临互相指责而导致的内耗。
各位,咱们现在要做出的决定可是会影响两个种族的未来走向啊……
安普顿,辉煌之心除了在作战上的用处以外还对统治的稳定有着决定性的帮助,这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看的出来。
莫尔迪西,找不找的到乌拉达对解除中央高塔禁制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这是明面上的事,对吧?
这次行动是一次三方都会受益的行动,我希望咱们能正常交流,暂时把那先祖埋下的仇恨纠葛放到一边。”
时光在新月号上流过,它时而被雨水浸透,时而被狂风吹拂,时而跃出云层躲避闪电,时而冲进鬼雾迎接冰与血的挑战。
时光不光在它的身上流过,还在船员们的身上发酵出特殊的酸味,在这个酸味达到塞露不得不用香水去掩盖的程度时,谢里曼知道,一个月过去了。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都给我睁大眼!”
希尔彼得在舰桥发号施令,谢里曼几人聚在船头加班,拿着各自的望远镜扫视着天空与碧海连接的地方,试图在那一条直线的交界处找到一丝起伏。
没有望远镜用的塞露只能凭借一双肉眼仔细的找着,她的视野与谢里曼和安普顿截然不同。
她看到了远处极高位置上的零星黑点,那片黑点犹如黑夜间成群结队的蝙蝠,遮天蔽日,在围绕着某个东西上下翻飞。
“那是什么啊?”
塞露拍打着谢里曼的胳膊,谢里曼赶紧将手里的望远镜对准那个位置,随后他不解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希尔彼得!停船!快!”
安普顿紧跟着谢里曼跑了起来,他们聚集在舰桥,紧张的关注着新月号紧急停车的动作。
然而新月号不是地上跑的马车,说停就停。
尽管康尼已经用尽了办法,但惯性和流动的气流仍然在催动着船身向前滑去。
眼看黑色碎片已经占满了半个天空,众人这才看清那些碎片到底是什么。
那是无边无际的飞行船碎片,它们已经碎到了根本没办法从个体去判断它是飞行船哪个部分的碎片。
这些碎片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像是一个漏斗,漏斗的尖直冲太阳。
“来不及了!快爬升!”
希尔彼得急促的发出命令,一旁的谢里曼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等等……”
谢里曼语气沉稳,他仍在思考,双眼紧盯着那黑色漩涡的中心,以及那从漩涡中心伸向太阳的黑色长柄状的东西。
“下降。”
“啊?”
不光是希尔彼得,连同安普顿在内的一种船员发出了惊异,但船员们习惯了船长说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在短暂的惊骇过后便赶紧执行起谢里曼的命令来。
“为什么还下降?下面碎片范围太大了,我们根本避不开。”
谢里曼没有理会安普顿的话,他仍然紧盯着那黑色碎片区域的中心。
“希尔彼得,东西都固定好了吗?可能会翻滚。”
“放心吧,重要的部分一直就是固定好的。”
“好……交给我掌舵吧,你们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执行完自己任务的船员们挂好安全绳,找到各自的角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开始大声的重复着谢里曼的命令。
新月号上,只有谢里曼、塞露、安普顿三人直面那黑云压境一般的碎片。
太阳的荣光已经暗淡下去了,新月号正不可避免的冲入那片黑色碎片区域,谢里曼单手掌舵,另一只手中,罗盘在疯狂的抖动。
“谢里曼……回头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普顿抓着拉环,紧张无比的盯着舷窗以外,与一旁塞露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我是错的,那咱就死定了。”
谢里曼说完,看向一旁的塞露,问道:“怕吗?”
塞露挽住谢里曼的胳膊,温柔的吐出两个字。
“不怕。”
安普顿长叹一声,刚才一直攥着剑柄的手松开了。
“你们俩秀恩爱能不能分点时候?”
他的话像是没说完,剩下的话被那一脸惊讶给憋了回去。
舰桥舵位旁的杯架上,好好的杯子里洒出涓涓茶水。
这些茶水像是个信号,听到信号的新月号发出阵阵咯吱作响的声音。
谢里曼将罗盘揣进兜里,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