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天宫，王翦忍不住来到七杀殿，白启正坐在里面喝茶。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你转世之身坑杀四十万赵人，怎么变成了合纵坑杀百万？”
白启慢悠悠道：“天意！”
天意？
王翦可不是人界的普通人族，会认为机缘巧合的天意。
巧合是存在必然性的，或是早早的命中注定，在各种力量作用下最终引爆所有因果矛盾；或是某些大能在幕后推动，以玄异法门诱导事件引发。
就如同巫妖大劫是必然的，从帝俊、太一、白泽、商羊、九婴等成立妖族，又以不周山巅之上的天界为地盘。
妖族就注定与不周山的巫族会爆发矛盾。
一山不容二虎！
强者与强者之间，美女与美女之间，要么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要么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
后者的发生概率更大！
“天道圣人？”王翦疑惑问道。
白起摇头道：“不是，没有外力插手，纯粹是天意！”
“你怎么知道的？”王翦不是很相信。
如果没有外力插手，那就说明这是混元大罗金仙之上的力量介入。
也只有混元太极之力，才能让白启无所察觉。
也就是天意！
混元太极，与天地平齐！
“感觉！”白启平淡道。
众所周知，洪荒顶尖剑仙是少数可以在心境感应上，与祖巫们并美的。
心灵感应，心境越高，感应越强，越不容易迷失自我，陷入灾劫之中。
混元大罗金仙想要迷惑普通仙神的道心，让其迷失自我，陷入混元圣人精心编织的陷阱里面，这不是很难！
无需扭曲仙神的真灵，只需要迷惑他们的五感，遮蔽他们的元神感应即可。
但想要欺骗剑仙、巫、武者、战仙则十分困难！
他们的心灵，在历练、决斗、杀伐中一次次淬炼，早已对危险十分敏锐。
如祖巫本来就没脑子，大部分都是依靠自己天生道心的感觉行事。
想到啥，就干啥！
全凭俺寻思！
在这种模式长久生存下，他们的道心灵感，不是一般的强悍！
如在激烈的同境战斗之中，大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怎么出招、怎么应对，都是凭感觉应对，都是凭长久形成的斗法经验本能应对。
谁的经验多，谁的感应更强，战斗力就越强！
白启作为洪荒最强剑仙之一，一颗剑心自然是洪荒最强的道心之一，想要遮蔽他的感应，只有混元太极之上。
“命运，还是盘古大神？”
“不知道！”
白启轻笑道，嬴稷死不死，对他关系不大。
白起的因果，不是他白启的因果。
“我去问问师尊。”
王翦把茶水一口气喝完，然后起身去八荒殿。
白起可以不在乎，那是因为他只有一个赵鸢子，并无子嗣。
可他不同!
转世之身，真的打算创造一个家族啊！
这要是被坑了，可不是他一个分身！
玄玑也感觉这里面有点未免太巧合了，虚幻命运中嬴稷差不多用“无罪”的理由杀了他逐渐厌恶的白起。
如今白起抽签，恰好抽中了嬴稷作为先锋大将。
怎么看，都像是命运因果在搞鬼。
“先等等看，等他们露出马脚，一击必杀！”
玄玑翻阅着白起、嬴稷这几千年在洪荒天地留下的时间痕迹，一切都很合理，没有任何外力干涉的踪影。
可正因为如此，反而不合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合理的事情，那是设定好的大道规则，永远死板的运行。
只要是智慧生灵，就会有自己的爱恨喜恶，就会有计划外的意外!
——
——
邯郸城外，百万秦军将这座四大晋国雄城之一包围。
在发现中计，自身损失八十万，还连带着战略要地变成鬼蜮，暂时无法防御之后，对方却只是陨落了二十万。
合纵联军当即力断撤退，一直退守到邯郸城。
这里被赵家经营了无数年，已经成为一座半开放的后天大洞天。
只要邯郸没有陷落，除非秦军日夜派出几十万大军坐镇，否则就没办法守住赵地。
因此，秦军必须攻下邯郸，不然他们要么花费高昂军费镇守，要么退守长平等鬼蜮要地，净化之后，作为秦晋的新边界。
合纵联军打算把这座城池，变成了另一个郢都，一个让秦军大动脉流血的血肉磨坊。
咸阳的纷乱、麒麟殿的争吵，没有影响白起趁着好不容易扩大的优势，加紧进军，来到邯郸城下。
原本他只有五成的胜利把握。
对手犯错，他将计就计，就变成了九成！
白起看着这座城，没有发动高频率强攻，而是试探了几次，发现防守严密，就选择包围，暂时不攻。
“元帅，陛下使者来了。”
白起回到营帐，看到已经半隐修、再次出山的嬴疾，因披甲在身，行了一个军礼。
“白起见过大宗正。”
嬴疾拿着代表秦武帝的节杖，无视白起行礼，当场质问道：“陛下让我问你，你眼力可有陛下？”
他来这里心情是复杂的。
帝族一位天才被牺牲，换来了八十万对手精锐。
这很值得！
换成是他，他说不定会自己亲赴前线，换取这场大捷。
可死得是自己的侄子，还是最天才的那个，
又有些心痛！
公私难分明啊！
“陛下永远在臣心里。”
“那你为何私自做主，没有汇报文侯嬴稷引诱敌人计谋？”
“担心陛下不同意牺牲文侯！”
“你这是为陛下做主吗？”
“不敢，只是起为本次大军统帅，理当统筹全局，为了秦国一统天下，自当报答君恩，为陛下担负一切！”
秦国史官在旁边快速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这些内容是要公布出去的，并成为朝堂百官、天下万族知晓本次大战背后的真相依据。
“为什么选择文侯？”嬴疾不紧不慢问道。
白起平静道：“一百八十万精兵强将，分就九签，以天地为证，大道为鉴，由九名大将统帅，抽取其中一签。”
“抽中者，此人和麾下二十万精兵，即为牺牲者！”
“我抽中了文侯。”
“天意如此。”
嬴疾再次问道：“大道为鉴，天地为证？”
“大道为鉴，天地为证！”白起无比镇定道。
他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