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周寒痛快应下来。
“还有,为防有人动手脚,所有人退离赌桌三步外,我和周掌柜也需距离赌桌一步之外,只留骰手一人在桌边。”
“可以!”
“我们共同指定一人,为此局的骰手。”
“可以!”
车实顾有些意外,没想周寒痛快地同意了所有的条件。
车实顾也是略一迟疑,便毫不谦让,指向人群中一个双眼突出的男人。
“就由他暂为骰手。”
“我们是客,凭什么你先选人?”花笑不满地大叫起来。
“我说了,由我和周掌柜两人共同指定骰手,若周掌柜不同意,我说的也不算数。下边就请周掌柜也选一个骰手吧!”车实顾淡笑着说。
“掌柜的!”花笑看向周寒。
“我同意!”
“掌柜的,那个人是车实顾的人。”花笑用极低的声音与周寒交流。
“我知道!”
“掌柜的,你能赢吗?”
“用正常手段当然不行。”周寒目光向上方一挑。
此时宝胜赌坊的上空,在旁人眼中什么也没有,但在周寒和花笑眼中,有几只赌鬼,飘了过来。
在这几只赌鬼的前面,有一个熟人。不,是熟鬼,正是吕升。
“滚开!”车实顾对刚才说话的那名骰手怒喝。
骰手很委屈,他怎么了,就惹得东家生气了。
骰手的确委屈。周寒就是要逼车实顾将玉杯拿出来,所以让吕升附在了骰手的身上,喊出了那么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玉杯的存在。
骰手只感觉神情恍惚了一下,并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然后就看到东家怒瞪着他。
周围的人后退了三步。花笑将她赢的钱装了起来,扔给崔榕拿着,也退后了。
崔榕接过装钱的袋子,就觉手中一沉。他估计这里的银钱至少有百余两。
那个突眼男人笑嘻嘻地上前,抱拳向众人介绍自己。“在下姓钱,名略,偶尔到宝胜赌坊来玩玩,没想到能为赌坊东家和这位贵公子操骰,在下十分荣幸。”
“快点吧!”
众人早等得不耐烦了。他们想知道这两件宝贝,会落在谁的手上。
钱略拿起赌桌上的骰盅,揭开上面的盖子,朝向众人。
“大家看一看,这骰盅有没有问题。”钱略将骰盅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然后看向车实顾和周寒,“两位,我要开始了!”
“请!”两道声音一同发出。
钱略在举起骰盅一瞬间,原本平淡的双眼中,掠过一道精芒。这些被花笑注意到了。
花笑将衣袖挽了起来。她准备着,万一这一局,周寒输了,她不介意上手将玉杯抢回来。
钱略胳膊有力的晃了起来,三枚骰子在骰盅里发出“哗啦,哗啦”地碰撞声。
赌坊内此时安静下来,这场赌局吸引了赌坊里几乎所有的人。这张赌桌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跑到二楼,从走廊的栏杆处探头,从上往下看。
这时,一个相貌白净,一身贵气的年轻人登上了二楼,站在栏杆旁。他面容沉肃,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赌局。很快,他便将目光集中在了周寒身上。
周寒风轻云淡地看着钱略手中的骰盅。车实顾则头微偏,闭着双眼,似乎更不在意赌局。但稍加用心,便会发现,车实顾的一只耳朵斜对着钱略,他正在凝神细听骰子碰撞声。
“哗啦——”,最后一声落下,骰盅停止了晃动,骰盅慢慢落下,平稳地放在了赌桌上。
“两位,请下注!”钱略收回双手,高声道。
“周掌柜,请吧!”车实顾很客气地谦让。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寒说完,看了看赌桌,然后指着上面道,“我就要‘大’吧。”
车实顾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一歪,露出一丝轻视的浅笑。他朝钱略似不经意地看过去,钱略也似无意地点了一下头。
车实顾呵呵一笑道:“那我就选‘小’了。”然后他向钱略示意,“请开吧!”
“等等!”
钱略的手还没碰到骰盅,便被周寒打断。
“周掌柜还有什么疑虑?”车实顾笑着问。
“车先生,我想先确定一下,是否不论谁输谁赢,最后这两件宝贝都归于赢了赌局之人的手上。”
“这是当然。”现在轮到车实顾疑惑了,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他不知道周寒问这个,有什么意图。
钱略再次伸手。
“等等!”
周寒又打断了钱略。钱略那双突眼有凶光透出。
周寒并不理会钱略,而是对车实顾道:“我还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和车先生说清楚,不论这两件宝贝最终归于谁手上,另一人不得后悔,更不能再施展手段夺回去。”
“周掌柜不相信我?”车实顾面色阴沉。
“车先生恕罪。实在是这两件东西价值不菲。若是不说清,我心中不安。”周寒说着,上方瞟了一眼,看见吕升朝她点头。
“难道周掌柜不相信我宝胜赌坊的信誉。”
“信,我信!”周寒笑了笑,朝钱略点头,“请开吧!”
钱略狠狠地瞪了周寒一眼,然后伸手抓住了骰盅的盖子,向上揭开。
旁边早有人等不及看结果了,也不顾停在三步外的约定,凑了上来。
当骰盅揭开,钱略看清骰子的点数,顿时目瞪口呆。
“五五六,大!”
旁人不会在意钱略的,有人大声宣布了出来。
听到是“大”的结果,车实顾也惊住了,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钱略。
“车先生,我就不客气了,替我们掌柜将玉杯收下了。”花笑笑嘻嘻上前,将玉杯拿过来,还不忘捎上那个紫檀木匣。
“多谢车先生了,我们告辞!”周寒说完,就要带着花笑、崔榕离开。
“站住!”车实顾喝了一声。
“车先生是后悔了吗?我们先前可是说好了,过后不悔!”周寒笑容可掬地问。
车实顾看着花笑手上的木匣,赌局前已经言明,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但那个玉杯对他来说不一般。并不是因为它多值钱,而是另有它用。
“周掌柜,你到底是什么人?”车实顾声音阴沉。
周寒笑了笑,没有回答,向宝胜赌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