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直直地看着牧风：“我听师父讲过，圣人境更多是一种心境，过灵元初入圣人境者，已超脱俗世纷扰，心中澄明如镜，不为外物所动，心中见山川、见湖海、见天下，只是普天之下，圣人境不过寥寥数人，哪怕近百年，能至圣人境的也不过十多人，没人知道修行之法。”
    牧风看着柳馨道：“那你如何知道我已迈入圣人境？”
    柳馨笑了笑：“神殿修行可与你们不同，你可知为何奉天城外，我修为不如你时仍然能跟踪你而不被察觉？”
    “是的，当时我就很好奇，心里慌得很。”牧风想起两人初次相识，月光下柳馨那让人难忘的样子。
    “整个神殿之中，除了师父外，我的感知能力无人可及，不论是修为、气息还是心境，这是我从小便异于他人的天赋，我的师兄和师叔们同样有他们的天赋。”
    牧风点了点头：“这个我懂，就像小阳的火系功法、丫头的数算之力、小龙对阵法的悟性。”
    “没错，只是你们修行以门派功法为主，神殿核心弟子以自身天赋为主。”
    “原来如此，我懂了。”牧风若有所思，这关于修行的方法，他倒是悟出了一些道理。
    “所以，即便修为灵界不如你，你双眼神莹内敛，你气息变得悠长，五脏运转也发生了变化，对我来说过于明显，和我师父的状态极为相似，只不过他走的更远一些。”
    “哦，你是通过与你师父的对比来判断我的修为境界的。”
    “还有与你当初还在灵元境时的气息对比，你知道为什么不论明光殿和暗黑殿几乎不会亲自出手干预五洲修行界的事情吗？”
    “为什么？难道与修行有关？”
    柳馨点了点头：“没错，虽然如何迈入圣人境没有定论，但是也有些共识，比如不深度参与世俗之事，神殿中人大多把进入圣人境当做毕生理想，所以我之前说即使师父下令，神殿中人也不会有多少会到中洲厮杀，暗黑殿也是一样，只是你身上杀戮之气不少，为何会迈过这道……”
    “如此说来，我倒建议你陪我走一遭了。”
    “为何。”
    “不进这俗世、不沾那因果，又怎么能脱离世俗、勘破因果？按你们那个逻辑，都该找个深山诵读经文便都是圣人了。”
    “我回去好好想想，不过牧风，我还得提醒你一下，修行之路永无止境，圣人之心也并非终点，修行也不是一条只会前进的路，你既有自己的道，那便坚持下去，稳住道心！再会了！”
    牧风看着这一道白影离去，有些自嘲道：“哎，还圣人境呢，忽悠了半天，也没能让她陪自己同行。”
    此后三日，魔界此前参与袭击灵界的各门派陆续有弟子在外被杀，其中不少是长老级别的重要人物，但是行凶之人手段高明，也从来不废话，似乎就是奔着杀人而来。
    前些日子猎杀灵界修行者的这些魔界中人，一时之间竟成为被猎杀的对象，也是人心惶惶，这些门派也开始减少外出，并且加强戒备、布置陷阱，以免这神秘人杀进山门。
    万兽山中，听到这个消息的万古哭笑不得，忍不住和火凤、熊新吐槽道：“这就是牧少侠的计策么？可真的简单粗暴，比魔界那些人还魔界啊。”
    熊新苦笑着回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当初他要来见你时，也是用这个办法把灵界和万兽山附近闹事之人杀回去了……”
    火凤倒是一副欣赏的表情：“我以为他和灵界那些迂腐之人一样，如此看来，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小阳之前一直跟着他也非常开心啊。”
    熊新摇了摇头，叹道：“如此修为沾染这么多血腥之气，终不是好事。”
    火凤明显不同意熊新的观点：“他用魔界的手段对付魔界，也算是以直报直，何况他毕竟是灵界手段，静心净灵的功法不缺，何况他如此做法，无非是给我们万兽山搬回灵界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万古也认同火凤的说法：“是啊，如此一来，等我们行动之时，这些门派别说伏击我们，恐怕连山门都未必敢出，不过这种状态也不能一直维持，即便牧少侠受得了这来回奔波，这些魔界势力也不会一直如此被动。”
    熊新想了想说道：“十日便够了，只是师弟还有一事不明白，他为何将我们万兽山要回灵界的消息在整个魔界散布，按理说，我们这几日趁机回灵界不是更容易吗？”
    万古听到这话立刻摆了摆手：“牧少侠既然这么计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既然应允，便按他说的做就是。”
    “是，师兄，我已经让所有弟子准备了，七日后准时出发。”
    这几日是魔界二十多年来最狼狈的时刻，虽然死伤人数不多，但整个魔界，特别是对灵界敌意大的门派，几乎不敢走出大门。
    时间过去五天了，天魔城城主甄时怀坐在大殿中，满脸怒火。
    三日前，天魔宗鹿长老带着三名内门弟子出去调查最近魔界被袭之事，一去不返，昨日才发现竟然死在了距离天魔城不到三十里的地方。
    整个魔界风声鹤唳，对方神出鬼没、出手狠辣，但又出手谨慎，从来不进攻他们的门派，如今虽然魔界各宗门还能通过其他手段联系，却都不敢贸然出门。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现在到处盛传万兽山要回归灵界，天魔城的万兽山弟子前些日子偷偷离去他竟没有察觉，通过各种方式与万兽山联系却没有任何信息传回，如今他们不知这事情是真是假。
    幽冥谷建议各大门派一起派得力弟子前去万兽山询问，但根本无人响应，幽冥谷派出的近十人离开没多久也没了音讯，不用问，又被那神秘人杀了。
    只是，若是万兽山这次明目张胆地顺利回到灵界，那一直想返回灵界的邪骨洞势力必然会有想法，还有巫蛊教、雾隐门这些一直与魔界貌合神离的门派。
    而且，甄时怀心中猜测，这次万兽山故意放出消息要回灵界，同时又袭杀魔界弟子，就是要让他们进退维谷，他心中略一思考，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