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沿着来时的路寻找,走到长廊尽头后,回到来时的池塘,走过架在池塘上方的木桥,在走上不多时便到了一会宅院。

    宅院大门紧闭,时遇看了一眼院子上空,没有任何异常。

    敲响大门后,一个小厮从朱红色到门后探出了脑袋:“诸位找谁?”

    “找这府中的主人,麻烦你进去说一声。”

    小厮很是迷惑,但看来人的模样不像是玩他的人:“那两位先等一会,我进去通报。”

    等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大门打开,小厮朝着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夫人请。”

    跟着小厮,两人穿过花廊,说是花廊如今也不过是个木头架子,上面出了缠绕着的枯藤也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在花廊下方,有着一池塘清凉的池水,这水池上方无一物。

    “柳夫人养鱼?”时遇开口后便觉得这话有些失礼,可话以出口不好收回。

    小厮撇了一眼清凉的池水,当即便明白时遇在说什么:“不是,池中没有死鱼是因为老爷日日叫人清理。”

    府邸中央的池塘中漂浮着死鱼和各种动物的尸体,原本顶好的风水局也应这个池塘变了格局,而这院子中的池塘水相当清凉,将这个院子养成了一块暖玉,将所有气息汇聚在这里,几乎隔绝了污染。

    只可惜,在这风水之中,养的却是……妖孽。

    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三人到了一座雕梁画栋的房屋。

    小厮抬手示意:“夫人请两位进去商谈。”

    时遇看了一眼房屋正上方的槐树,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柳府,这个槐树显得格格不入,翠绿的枝丫疯狂生长,不断向四周衍生,直到遮住了房屋的光线。

    白风祈看着眼前的槐树,眼神闪过瑰丽的痴迷,几千年的槐树相当好的料子,想着想着白风祈便有了注意。

    在她回神之际,便看到一张符纸飞快的落到了槐树枝上,一阵风吹过,黄色的符纸随风摆动。

    走进房屋,一盏屏风将里外厅堂隔绝,袅袅香火透过屏风充斥着房间。

    在两人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身后的屋门突然关住,屋内传来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随后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欢迎两位,不知道两位找我做什么?”女人脸上带着笑,一双眼睛是带着凌厉。

    见时遇,白风祈两人没有动作,她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啊,这张脸还没有完全适应。”

    “那就带面具出来,这一个月你都没有适应,还真是啧啧啧……”白风祈看了一眼面部扭曲的女子,原本漂亮的眉眼如今透露这诡异。

    女人有一瞬间怔愣,明明对方没说什么但是怎么感觉骂的这么脏呢。

    在愣神之后,女人瞬间整理好表情,脸上挂起来笑,可那全是眼白的双眼透露着诡异:“是啊,一个多月了,只可惜我并不是每天都在这具身体的。”

    白风祈有意的移开了视线,这副模样还真是叫人心烦,不人不鬼:“你找我们来玩过家家的?这位……”

    女人停止笑,眼中重新有了瞳孔,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当然不是,邀请两位过来是想要和两位商量一下柳府的事情……”

    这女人自是知道两人来自归一宗,她可不想因为一群烂人与归一宗作对。

    三人坐在了八仙桌前,将这件事的原因结果说了一遍。

    去年冬日,柳玄的夫人病重,越发的畏寒,屋内没日没夜的烧着火炭,沉重的棉被将人紧紧的裹挟着,可柳夫人身子依然冰冷。

    无措的柳玄到处打听着御寒的料子,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打听到了,只不过这种料子极为珍贵,百银难换。

    想着柳夫人惨白的面容,柳玄当即下令,以重金换取水獭皮,可他没想到,这悬赏的黄纸造就了一场屠杀。

    为了一己私欲上万人在冰天雪地之中寻找着水獭的踪迹,一但寻到,不论大小,当场剥皮,有点水獭命好些,死之后才脱了皮,有的则被活生生都剥皮,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白茫茫的山地,水獭的呜咽声回荡在山丘之中。

    水獭妖那时过于小,她被关在笼子里,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杀害,腥臭的鲜血不断在他身边环绕,她身上背沾上黏你的血液。

    水獭的怨气汇集到一起,想要寻仇,可人心险恶,他们知道这件事要遭到报应,其实人们早在开始滥杀的那一刻就想好了对策,他们请来法力高深的道士,将这些喊冤的灵魂压在佛寺之下,日日承受着他们死的那一刻的痛苦。

    水獭妖便趁乱跑了出去,做毯子的水獭皮已经够了,跑了一只水獭又由谁会在乎呢。

    逃离“地狱”的水獭开始复仇,它日以继夜的将封印在地底的坛子挖了出来,而后用石块将坛子敲开,所有的冤魂冲出封印,一场新的屠杀开始了。

    活着的水獭吞噬了那些冤魂,它的法力到达顶峰,怨气也到达了顶峰,临近春的某一天它附身到了柳夫人身上,看着身上的水獭毯,严重是熄灭不了的复仇之火,它本想直接杀了柳玄,可内心又觉得不干,于是它以非人都手段杀了柳夫人,而后让柳府邸时间定格在那一刻,它要让柳玄每天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杀。

    它将对柳玄的仇恨全部发泄到柳夫人身上,而那些伤害它们的人它则是让他们变成了怪物,在它看来,那些人畜生不如。

    “所有你叫他们吃血淋淋的尸体,甚至是人?”时遇的心情格外复杂,本来是柳玄关心夫人的善意,可如今却制造了扬州成的炼狱。

    女人看着时遇:“对,如今的扬州城正是一个巨大的斗兽场。”

    白风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水獭毯,绒毛之下是人恶臭的欲望,他现在决的人又虚伪又贪婪。

    “叫我们来的目的不只是讲故事这么简单吧。”时遇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他只是知道这水獭妖的目的,可柳玄那边他又该怎么办。

    “别参与这件事,你们进城的时候应该去到了一家饭馆,那猴妖是我派去的,我不会伤害无辜之人,等这些畜生被我杀完,我就会离开。”女人抬眼,一双眸子坚毅,没有丝毫退缩的神情。

    时遇的摸着腰间的玉佩,参与的人自然不无辜,可这些……他的信念在一瞬间开始动摇。

    “参与的一共有多少人?”

    “三千。”

    三千人啊,这些人弑杀,如今水獭寻仇,这一切便是因果报应,他不应该管的,可柳玄找他来是为了让扬州城恢复山清水秀,水晏河清的场面。

    “如果我不答应呢?”时遇开口问道。

    女人面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了:“那么,各凭本事。”

    如果让她在报仇与生命做选择,她一定选择报仇,她要让这些畜生付出代价。

    一瞬间,周围陷入一片鲜红之中,无数个触手伸向时遇和白风祈。

    两人在不断抵挡之中靠在一起,白风祈淡然的神色是时遇未曾见过的。

    “为什么要拒绝那只水獭。”白风祈握着扇子不断抵挡着冲出来的触手,在他看来那些人不尊重生灵,如今的一切便是属于他们的因果报应。

    “那些人在恶毒也不至于落入死地。”没了法术的时遇抵挡这些触手有些吃力,她手里握着纸符想要启动先前布下的阵法。

    白风祈转身,扇子出手打落了冲向时遇的触手:“那些水獭就该死吗?”

    时遇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她发现自己催动不了阵法,那意味着两人最后一条退路被堵住。

    “那些水獭也不应该死。”

    “所以那群贪得无厌的人就该受到因果。”鎏金玉骨扇再次出手,法力承载着扇子将鲜红色的空间划开,一抹阳光照在了两人身上。

    白风祈收回扇子,一个小纸人在灵识的控制下将符纸重新贴到了原来的地方。

    时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袅袅香烟飘起,是的没有人该死,那些水獭也是。

    “我们去找柳玄。”如果这一切要有一个结局,那么这个结局便要由他柳玄来选,一切的一切都由他开始。

    在走出屋子的那一刻,时遇便感受到了阵法的存在,他心下一惊,没有丝毫犹豫的催动阵法,可如今法术被压制,这样大的阵法他无能为力。

    白风祈感受到旁边人的动作,他抬手满天槐树叶落下,一阵风过后阵法被催懂,控制着整个扬州城的法阵显现出来,找到法眼后,时遇将短刃插入,一瞬间阵法坍塌,那颗郁郁葱葱的槐树以一种飞正常的速度枯萎,衰落。

    “多谢。”对于破法阵的人,时遇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偌大的院子中只有两人。

    白风祈傲娇的撇过头,全当没听见。

    在恢复法术后,时遇放出了一丝灵息,灵息在空中飘动着而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飞快的跟上了那一丝灵息,穿过大半个柳府,两人在一处房门前停下。

    屋内传来了柳玄的诵经声和木鱼被敲响的声音。

    时遇和白风祈不好打扰他礼佛诵经便只能在外面等着,直到天色暗淡下来,那个房间的木门才被人打开。

    两人走上前同柳玄一起去到了前厅,将水獭的事情同柳玄说了一遍后,柳玄并未表现出惊惧之色。

    时遇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我想柳知府不如听听我口中的故事。”

    时遇不急不缓的将水獭复仇的故事说了出来,原本毫无波澜的柳玄面色有了变化,在故事的最后时遇开口问道:“我想问问,柳知府觉得这谁谁的错……”

    柳玄出了神,并没有回答时遇的话,他忽然想起那间事。

    春日的某一天他的夫人突然暴毙,在悲痛之中他守着夫人一夜,在第二天,他本是要准备丧礼所需要的事物的,可原本死亡的夫人却坐了起来,眉眼带笑的注视着他。

    他的一切伤心被抛开,他知道这件事怪异,可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夫人,即使是妖他也不会离开。

    府中下人在得知夫人起死回生后全都是一惊,毕竟那天夫人惨死的模样与凄厉的叫喊还在他们耳边环绕,渐渐的仆从开始说柳夫人成了妖怪。

    之后府中的鱼,鸡鸭,不停的死亡,这种说法便越来越厉害,之后人咬人,使这种说法彻底爆发,柳玄在也管不住下人的嘴,这些仆从便开始向外传播,说夫人一天死一次……

    “柳知府,或许你要给这个故事定下一个结局。”白风祈将人从他自己的世界之中叫醒。

    柳玄愣了神:“将我杀了吧。”

    他看着眼前的祠堂,这一切全部都源于他,包括他心爱的妻子也间接死于他的手,他如今活的太过于痛苦,他日日经历着妻子的死亡,周围人的疯魔,扬州城的混乱,一切都让他来做个了结吧。

    白风祈到是没有想到柳玄这样痛快。

    “只要能将扬州城恢复到从前的模样。”这句话柳玄说了两次,这件事似乎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我与夫人共同的回忆,他不应当成为如今的模样。”柳玄的眼中有着对死的淡然,也有着恐惧,人总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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