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的延续

    引
    水下繁华的国度,一对父母将一袋琴包,送予了还是孩童的绫椿。
    “请带着它离开吧,离开这片绝望之地……”
    “爸爸?”
    “不要被卫兵发现……你的身份……”
    两人的声音逐渐模糊。
    “去……利亚……院……,不要向任何……身份,你真正……是……”
    绫椿带着父母的嘱托,离开了这曾经被绫椿视为幻想乡的故乡。
    ———
    “一切都是梦……我是……引导毁灭的……异魔……”意识之海不再是一片星空,狭隘的肉色看见,绫椿被束缚着,精神萎靡,嘴里碎碎念着,绝望的意识令躯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完了……”天恒捂着头自言自语道,陷入沉思的他没有注意,GR拿起了时界戟,一发水刃竖向天恒砍去。
    “小心!”道梦赶忙扑向天恒躲过了一截,水刃向身后的AR飞去,刚好拿回双刃枪的AR连忙用枪抵挡,勉强撑住,可紧接着GR提着时界戟向AR冲了过来。
    『喂喂喂,我们可是同伴啊,还是说……』
    AR突然笑了起来,双刃枪抵挡着时界戟,两人同时隐在了时间之海,穿梭在现实的空间中。
    “曾经,绫椿也变成了这般模样,费了好大的功夫,我才求老先生拯救她,也只有老先生能救她,可现在老先生走了……”天恒不争气的捶着地面。
    “我可真没用啊,与重要的人连保护都做不到……”
    “那可未必。”道梦放下了搭在天恒肩上的手,站起身看向缠斗的两只异魔。
    “当内心的绝望打破时,噩梦会消失,美梦得以延续。”
    『你隐藏的杀戮与侵略之心,其实比我还要浓郁吧,就连爱战斗的我也不会对自己的同祖下手呢。』AR读出了GR真正的心声,但对方的攻击越来越迅猛,让自己很是吃不消。
    『哼,既然如此,这东西就留给你吧。』AR连忙瞬移至后方数米,指着GR说道。
    『让我看一下吧,如野兽般的你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威胁?』说完,AR消失了,只留下些许残留的泡沫,而后,GR转身看向了天恒两人,透露出着邪魅的笑容,眼神中的红丝渐起,耍着时界戟向两人发起了攻击。
    在现实的空间中漂移着,猝不及防的攻击让两人难以摸到对方的踪影,瓶中的预言也变得无效,而道梦想到了一个法子。
    “喂,有没有防电的药水?”
    “有,你想……?”天恒拿出一瓶药剂灌入了口中,道梦点了点头。
    “来吧,十万伏特!!!”
    “你是电气鼠吗?!”
    轰!
    电流向四周蔓延开来,以道梦为中心50米为半径的区域,全部卷入了电击中,持续长时间的输出让GR被迫从中跑了出来,被电飞数米,撑着长枪紧盯着两人。
    “我暂且先信你……”天恒看着道梦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道梦的背后被时界戟插入。
    “!”
    天恒赶忙看向前方,只见GR并不是撑着枪,而是在魅惑两人,枪头没有插入地面而是通过类似传送枪的泡沫传送到了道梦的身后,直挺挺的插入。
    而道梦没有紧急脱出,而是抓住了枪头。
    “快,趁现在!”
    天恒没有顾虑,向着GR跑去,GR想瞬移闪避,却因枪头被道梦卡住无法移动,看着天恒的靠近连忙挥出拳头迎击。
    天恒躲过了拳头,却抱住了GR,令人震惊的场景发生了。
    “我明白你对于自己的身份感到诧异与绝望,但,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嫌……”天恒话还未说完,却被一拳打飞,在地上滚了几圈。
    『恶心。』GR终于开口了。
    『我从未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否认与绝望,相反,我享受着这样的身躯,这份狩猎带来的快感。』GR笑着说道,一下将枪柄飞出,直接把对面的道梦穿透,时界戟受惯性又向GR飞来,握于手中。
    天恒捂着肚子跑向道梦,赶忙洒了一瓶治疗药水,道梦也跟着缓缓站起来。
    “这个异魔很不对劲……它的眼神……不像是一般的异魔,这般僵直的行动,让我想起了异魔领域的王,或许……只有进入它的内心才能知道真正想法了。”道梦分析道,可现在,又如何进入GR的内心里呢?
    这时,天边一阵光芒闪过,一把刀飞了过来,直插在道梦的脚边,道梦震惊的拔起刀。
    梦与实之刃,那是道梦在异魔领域里使用的,杀死异魔的刀。
    “不是,这玩意声控的?我想什么就来什么?罢了,既然能靠这把刀克制异魔,那靠它进入内心也不是难题吧?”道梦轻轻触碰着那代表自由幻梦的人之瞳孔,刀刃非常虚幻的光芒,道梦向GR砍去。
    但对方早已脱离了控制,又岂是那么好应付的,身体隐退在茫茫时间长河中,等待下一次狩猎的时机。
    “别想跑!”道梦奋力一斩,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变得暗淡,道梦斩开了时间之海的间隙,来到了异魔的时删领域,看见了GR,乘胜追击。
    两人在领域里打的有来有回,可只是一会,道梦便感到了不适,行动变得缓慢。
    “不好……这里的强压……不能久待……”道梦一瞬间感受到仿佛于深海下的压强,身体被撕裂的痛苦,赶忙使用刃斩开间隙回到了现实,撑在地上大喘气着。
    “异魔们瞬间移动的原理……原来是这样……”而对于天恒来说,尽管拿着瓶子能够看到短暂的未来,但道梦从时删领域出来时,进入领域后的现实仿佛并不存在一般被抹消,也难怪天恒无法预见未来。
    而就在这时,GR终于也承受不住时间之海压强,在道梦的背后出现,一枪向道梦刺去。
    “休想!”天恒一瓶子挡下了戟,暂时拦截了GR,而道梦也很快反应过来,转身一刀斩向了GR的腿,嗖!
    一道裂缝成功打开,GR成功停止了行动,天恒趁此时机,撕开了那道裂缝,进入其中。
    “靠你了,天恒,外面由我来顶着。”道梦再次站起身,挥舞着刃与GR对峙。
    『你做了什么?!』恢复后的GR握着时界戟向道梦冲来,与道梦交火。
    而扭曲的意识之海,天恒成功进入其中,看着眼前狭隘的空间,不禁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意识之海,肉色的壁垒更像什么巨物的体内,看着眼前被死死缠住的绫椿,眼神呆滞,身体埋进了血肉物中,仿佛已经与其融为了一体。
    “异魔……我是……异魔……不能伤害……天恒……不能原谅……”
    天恒赶忙唤出一瓶奇怪的药剂。
    “还好那老东西在走之前还留下一瓶,在这里的话,这瓶药剂应该能生效……”天恒走近了绫椿,用手抚摸着绫椿的脸颊。
    ——————
    那是三年前的一晚,一位少年带着无知的少女在一片湖畔旁露营,尽管是个连月亮也看不到的夜晚,但对于少年来说,却是最好的表白时机。
    少年把女孩安置在了原地,自己使用异星术走向了湖面,女孩静静的看着少年,不知他会用什么奇迹来捕获女孩的芳心。
    一片星河出现在了女孩的视野中,眼前的少年让她感动不已,对于一个没有星空的世界来说,那是她见过最美的风景。
    可就这时,异变发生了,少女的身体发生了生理上剧烈的变化……当少年发现时,一只异魔代替了少女,向着少年发起攻击,还未搞清楚对方的少年被很快打倒,被掐住了脖子,他的性命掌握在了这只异魔手上。
    可怎么也下不去手,尽管杀戮的意志已经喷涌而出,但还是被最后一丝理性控制住了,异魔将刺向少年的手刺向自己。
    那是个对少年来说最为黑暗的夜晚,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求助他的养父兼导师。
    “这个少女的心神很脆弱……出于对伤害你的愧疚,就算强制恢复成人形,她对你的愧疚与自己的身份会形成一种恐惧,再次堕入异魔,形成闭环……”
    “那么,能否让她忘掉这层身份与愧疚?”
    “身份还好说,但是,那份对你的感情,如果被删掉的话……”
    “她会忘掉我,对吧?”
    “记忆不会完全清空,靠着现实的再拟,她很有可能再次想起,所以……你不能再接触她了。”
    少年沉默了,这样的话,曾经相处的时光将不复存在,一切感情都将付之东流。
    “……好吧……如果这样能让她平安的话……”
    但是,现实的残酷不得不让天少女做出了选择,之后,少女回归了日常,而少年只是默默的守望着少女的踪迹,不再与她相遇,而那一晚的记忆,少女只隐约的记得,有个为湖面撒满星星的人,是那么耀眼。
    ——————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你的内心……”天恒托起绫椿的下巴,看着那曾经一度渴求的少女的脸,天恒实在是心疼,抱紧了绫椿,另一只手爬到绫椿的头上,倒下了那瓶药剂 随后,绫椿逐渐苏醒了过来。
    “听着,你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人类也好,异魔也罢……你就是绫椿啊!我都会保护好你的,哪怕……你再忘记我一次也好……没能保护好你的我,可是比谁都愧疚与绝望啊……如果因为这样就能堕入异魔,那,那我一定是最强的异魔。”天恒的泪随着药剂一同滴了下来,净化着污秽的血肉块。
    “天恒……”绫椿发出了呻吟,两人内心真正的交流,情绪彻底失控。
    “能原谅我吗,绫椿,我想……再保护你一次……成为,你的希望……”
    记忆变得逐渐清晰,那些过往之事如同相片在漫延星空的意识之海漂浮着,一览无遗,绫椿也不再忍耐,泪水不争气的流出。
    “嗯。”绫椿缓缓点了点头,两人在彻底恢复正常的意识之海中,拉起了小拇指,那是星空下,星河之上的小小约定,却支棱起绫椿坚毅的内心。
    天恒开始消散,身体逐渐化为了光之粒子,绫椿想伸手去触碰,最后粒子飘向了空间中,而绫椿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吊坠,那是一小瓶子,里面如同装着星空般的液体闪闪发光,绫椿释然的将挂坠挂在了脖颈上。
    “再见了,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
    现实中,道梦再次划开了一个口子,强行拉着天恒拽了出来,看着沉睡的天恒,道梦若有所思。
    “好险,肉体无法存在于意识之海中,差点就溶解了……”道梦擦了把冷汗,而眼前的GR僵直的站在原地。
    “当内心的绝望打破时,噩梦会消失,美梦得以延续。”道梦复述道。
    随着诡异皮肤的破裂,原本那属于绫椿白嫩的皮肤露了出来,异魔的身体彻底破解,虚弱的绫椿从中倒了下来,被一样虚弱的天恒撑住,天恒低着头,如同被海水浸泡过的身体十分酥软,连站稳都很艰难,却意外的奋力撑住了绫椿。
    “成功了啊……”天恒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便倒下了,垫在了绫椿的身体下,道梦看着疲惫的两人,也笑了。
    “是啊,成功了,我没有违背……与王的约定。”道梦释然的看着天空,他相信着,一定还有爱着世界的异魔存在,为了让他们延续美梦,道梦握紧了刀,路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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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国厅中,卡修被白绝带了进来,与国君会面,看着坐在高处宝座上的威压却透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有一旁戴着面具侍奉的服从,卡修提起了神经。
    “我最忠实的部下啊,你好像……跟错了阵营呢。”国君拿起椅护栏上的美酒,对向卡修,藏在暗处的两个侍从抬着一桌子走了出来,在卡修面前放下,桌上是一杯红酒,卡修咽了下口水,拿起了美酒。
    “无妨,任务失败了也罢,你回来便好,为我们日后的再相处,干杯。”国君举着杯子,邪魅的笑容让卡修不寒而栗,而现在的他,别无选择,也只能一同举起杯子,干杯。
    “既然那个人已经回来了,我想,是时候轮到你正式出场了。”国君把视角移向左侧的柱旁,一个与千铭十分相似的少年靠在柱子旁,身上激出的红色电流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这一定会是一出好戏的,『神席』第四席雷·劫雷,我将暂时放任你的任何行动,随你怎么做吧。”国君笑着说道。
    “我明白,国君大人,那个人,由我亲自处决,不择手段。”劫雷走出了君国厅,握于手中的赤红武士刀仿佛能审判任何人,乃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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