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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我看见,魔族生来的诅咒

    「最后的故事,
    黑云弥漫于天空之上,唯有魔族的痛息最为清晰。
    我在找寻目标,历尽百年时光。
    游历百年世间,见识百年世间。
    我拿到了许多魔法,见过平常的事,也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我知晓了此世之间很多事。
    可最终,当我结束旅途的时候,我仍旧觉得,还是差些什么。
    百年时光未能让我找到目标。
    我时常对世界询问,篡夺恶魔的存在该向着何处走去。
    无人回应,我只能叹息,世界不是第一次不回应问题,她从未回应。
    所以,我只能叹息。
    然后,继续走在大地上,走在道路上,走在迷茫不知前路的土地上。
    风会吹过身旁,雨水也会湿润大地,一切都有其独特规律,风会带来流转的四季,雨水也会为播种赐福。
    唯有世界,无声无息。
    我徘徊在大地上,向着不知为何地的方向走去,最终百年之后,我重新走回了魔族地。
    一切回到原点,目标与使命仍未出现。
    大地曾对我说,也许,存在就是意义。
    我轻轻摇头,对于他人而言也许如此,但对我不行,我是篡夺之恶魔,除去掠夺,我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既没有想要保护的事物,也没有想要毁灭的事物,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存在,这份量还不够。
    我本以为我还需要走过很多很多路,才能最终理解时间口中的“总会有的”。
    直到,我见过的一位魔人成为魔王,黑云笼罩在了魔族地上空。
    数年未曾消弥。
    那段时间,暴虐,恨,疯狂,几乎所有负面的情绪都随着一股力量,侵入了魔族的身躯。
    记得当时,我还在游走大地,魔王觉醒之后,我们很快在一片漆黑空间中见面。
    他邀请我,成为魔将,同他一起。
    我拒绝了。
    天生之魔不会成为魔将,天生之魔将永远保持自我的愤怒。
    时间与大地如此说着。
    我也明白,天生之魔有着属于自己的高傲,这是那位女王带给天生之魔的自信。
    魔王,无法指使我们的存在。
    我们的力量,只为这片大地存在。
    虽是魔族,却有可以拒绝魔王的权力,这也是沉默的世界所给的选择。
    她始终沉默,没有回答过任何问题。
    她始终如一,轮转无数岁月连女王都言说强悍。
    拒绝魔王之后,魔王意志却还在侵蚀我,我能感受的到,那股意志的不甘与强大。
    它意图控制我,令我狂躁。
    只可惜我很快找到了抑制它的方法,如同时间恶魔依靠权柄躲过魔王意志一般,我也依靠权柄,将体内魔王意志扯出。
    很难,但我还是成功了。
    在见到我将魔王意志扯出体内之时,时间向我说道,说我,会有希望成为第二个女王,总有一天,不会受到魔王制约。
    我轻轻笑起,对此不感兴趣,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想要做到的事情。
    我找到了目标。
    在魔王存在时,我看到了魔族这跨越无数岁月仍然留存的可悲诅咒。
    我看到,哪怕是大地恶魔,也只能靠静谧来躲避魔王意志。
    那时我以为,这一切是魔王的力量导致,所以我去到了魔王城,想要看看所谓魔王究竟何方神圣。
    而去到了之后,见到了魔王,我才明白。
    为何魔王一直无法打败救世主?
    为何魔王总能隔一段时间再次出现?
    为何会是他成为魔王?而不是别人。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全部得到了。
    那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是这个沉默的世界所设下的,最强有力的轮回诅咒。
    我见到了魔王,我以前也见过他。
    过去,他是一个堕魔之人,为心中的恨举起刀刃,所向披靡,一度让人族中的强者也无奈。
    从力量上看,他会成为魔王很正常。
    可他却说,不是他选择了魔王,是“魔王”选择了他。
    “什么?”
    我不解询问着他,他面色有些凝重,只是回答,
    “我迟早会疯......”
    我愣了一瞬,而后看到了他身上的黑气,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魔王意志对魔王影响最大。
    魔王意志并非魔王的意志,而是世界诅咒的意志,每当救世主杀死魔王,魔王意志却无法死去,它会藏在天地间,蕴养力量,然后在魔族之中,选择一位“魔王”,再次来过一次救世主与魔王的轮回。
    最浓郁的意志聚集在魔王身上,不断侵蚀他的意志,若非他实力强横,早已疯狂。
    我在那时终于得知,魔族与生俱来的诅咒。
    “疯狂的你怎么可能是救世主的对手!”我向他告知,他表示他明白。
    我疑惑,若是由着魔王意志侵蚀了自己,待救世主成长起来,到时候陷入疯狂的魔王,必然不可能战胜救世主。
    “你,不怕死吗?”
    “死?呵,也许有些怕,但我必须死......”
    他向我说明,魔王意志中含有极其强烈的求生欲望,致使魔族为了活命可以不择手段。
    我便问他,为何必须去死?
    “因为,我的力量不足以拒绝它,它太过强大了,唯有救世主才能战胜......恶魔,其实,在被魔王意志选中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轮回的死亡之中了......”
    他如此回答着我,我看着他,便知道,他为何要抗拒,为何宁愿去死也不愿由着魔王意志所希望的来干。
    他是强者。
    强者不会允许一股只有疯狂的意志控制自己,操纵自己。
    所以,他是如此,上一位魔王也是如此,过往的魔王皆如此。
    从古至今,从来不是救世主与魔王的对抗这么简单。
    两者之间有第三者。
    救世主与魔王在共同对抗魔王意志。
    所以,魔王才会给救世主成长的时间,靠自己的力量拖着魔王意志,待到无法克制的那一天,再由救世主终结一切。
    这是魔王无法以自身力量对抗魔王意志的自救行为,一个强者,不会沦为傀儡。
    我沉默着,思索了很久,我回忆过了存在以来经历的一切,而后,我明白了。
    我所想要做的事情,我的目标。
    时间恶魔的代价是时间,大地恶魔的代价是大地的限制,篡夺恶魔的代价是无法拥有,而整个魔族强大力量的代价,便是魔王意志。
    “我要除掉这该死的诅咒。”
    我的言语一字一句落在城中,令魔王愣神。
    这是代价,我们本该承载,可是......
    他轻笑着,并说明,如此长久的岁月以来,也只有不死女王超脱了束缚,即便如此,魔王意志也还是存在,除掉?该怎么除掉?靠什么除掉?
    他说,这是世界的选择,难以抗衡与不从。
    我沉默,世界明明什么也没说,我不明白世界是否不允许消除这诅咒,我只明白,此刻的我在不甘。
    这些痛苦已经历尽不知多少岁月,它们累积在魔族之中,迟早会爆发。
    于是,我再次向世界呐喊。
    “世界啊,若你不允许此番行径,就在此刻回答我,告诉我,那是不该做的!”
    我的声音传向天际,一如既往。
    没有人回答,世界还在沉默。
    既然如此,那便反抗吧,在那时,我终于为自己的力量找到了目标,我要用这份足以夺取一切的力量,将魔族无数岁月以来的可悲诅咒掠夺!
    它不该再延续了。
    我很快用魔法攻击了魔王,意图尝试将魔王意志从中扯出来。
    但与我扯离自己体内魔王意志时不同,魔王体内的意志太过浓郁,那份力量,是现在的我不能企及。
    而且,即便扯出来,又能做什么?它仍然存在,还在,就还会重新出现。
    现在还不行,我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
    魔王见状沉默,然后笑了。
    在让我离开之前,他告知我,魔王意志选择人选的标准是强者,若是成为魔族中的最强,便很有可能被找上。
    我点点头,记住了。
    而后我就开始思索如何才能除掉魔王意志,这成了我的目标,也成了方向。
    我在观察和等待,只有对魔王意志有足够了解,才能彻底消除它。
    而那一天来的很快,就在魔王死去的那天,我找到了方法,疯狂,却值得一试。
    魔王死了,那一天,这片大地上的魔族们身上的漆黑黑气朝天散去,缓缓聚拢在魔王城之上,它们围绕着救世主,在表示着强烈的“恨”意。
    那份诅咒的力量被救世主削弱,现在就要逃离,而魔王意志数量很多,救世主根本无法全部消灭。
    不过,我在那时惊奇的发现,上一次尝试掠夺魔王之时,并没有完全失败,我的确掠夺到了一些东西,那东西就是“魔王”。
    一丝丝的魔王残念,在魔王死后,魔王意志要消散的时候,它们找到了我,然后便想要侵入我的意志,让我成为新的“魔王”。
    原来,只要魔王称号尚在,魔王意志就不会消散于天地间。
    在发现这一点后,我很快将那魔王残念丢弃,而后开始制定计划,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够强大。
    计划很快就有了,并做了两个。
    其一便是我在魔王死后,强行掠夺魔王称号,成为新魔王,然后以自身为囚笼,将所有的魔王意志强行控制在体内,我不死,它们就无法离开,这样就不会再诞生新的魔王,自然,魔王意志不离开,魔族的诅咒就只在我一人身上。
    被削弱过的魔王意志,我可以尝试。
    其二便是备用计划,若是万一,被削弱的魔王意志,我也没能抗住侵蚀,陷入了疯狂,那就趁着魔王意志还在我体内的时候,让救世主连着我与魔王意志一同斩灭。
    时间说我的计划疯狂,很难实现,而且询问我,万一一切陷入更加失控的局面该如何?
    我沉默,然后叹息一声说道,
    “若是到了那种地步,那就只能罢休,最后,哪怕无法消除魔王意志,救世主也一定,会稳住事态......
    不过就是,继续轮回罢了,有我,就还会有下一个我,迟早会有成功的一天......不去尝试,魔族就永远没有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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