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是在过年吗?
    不对!
    就算是过年,也没人家这么吃的啊!
    早餐就吃这个?
    许大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里揣着的,两个冰凉的窝窝头。
    那窝窝头,还是昨天晚上的剩饭。
    虽然他的生活条件,在院子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每个月工资不少,时不时还能从乡下搞点鸡蛋之类的东西。
    但跟陈宇凡家这一比。
    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凭什么!
    许大茂的心里,瞬间就失衡了。
    一股子浓浓的嫉妒,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他本想利用贾家,去给陈宇凡和何雨柱添堵。
    结果呢?
    堵没添成,反倒让何雨柱,借着这个机会,把贾家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仅如此。
    他还亲眼看到,何雨柱和陈宇凡家的关系更近了。
    那个傻柱,现在是彻底抱上陈宇凡的大腿了!
    凭什么他何雨柱就能走这种狗屎运?
    凭什么他陈宇凡的日子,就能过得这么滋润?
    住着最好的房子,娶了最漂亮的媳妇。
    现在连他妈的吃个早饭,都跟皇帝一样!
    而自己呢?
    自己只能在外面喝着西北风,啃着冰冷的窝窝头!
    许大茂越想,心里越是不爽。
    越想,心里就越是怨恨。
    他对着陈宇凡家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眼神中,充满了阴毒和算计。
    陈宇凡!
    何雨柱!
    都给我等着!
    我许大茂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你们彻底踩在脚底下!
    绝对不能让你们的日子,过得这么好过!
    绝对不能!
    ..........................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去往乡下的小路上。
    车后座上,绑着沉重的放映设备。
    车轮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每一次震动,都让他的骨头跟着发麻。
    冰冷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生疼!
    但比这寒风更冷的,是许大茂的心。
    他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只有两个人的名字。
    陈宇凡。
    何雨柱。
    许大茂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草根,用力地嚼着,仿佛那草根就是他的两个仇人。
    “妈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
    一想到早上出门时,从陈宇凡家飘出来的那股子肉香味......
    许大茂心里就堵得慌。
    凭什么?
    他许大茂在轧钢厂里,好歹也是个放映员,是厂里少有的技术工种。
    走出去,谁不尊称他一声“许师傅”?
    在院子里,他也是日子过的最好的几个人。
    可现在呢?
    他最瞧不起的傻柱,抱上了陈宇凡的大腿,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滋润。
    那个以前只是个钳工学徒的陈宇凡,更是不得了,成了技术科的副科长,成了杨厂长跟前的红人。
    陈宇凡住着院里最好的房子,娶了院里最漂亮的媳妇,吃着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饭菜。
    而他许大茂,却只能顶着寒风,骑着破自行车,去乡下给那些泥腿子放电影。
    对了......陈宇凡那媳妇娄晓娥,本来还是他许大茂的相亲对象。
    也被陈宇凡给半路撬走了!
    这种巨大的落差像是一把锉刀,一下一下的磨着许大茂的心。
    让他嫉妒,让他怨恨,让他寝食难安......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许大茂咬牙切齿地想着。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俩,都给拉下来!”
    可问题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许大茂一边费力地蹬着车,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
    论武力?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开什么玩笑。
    就何雨柱那个傻子,一拳头就能把他打得找不着北。
    更别提陈宇凡了。
    他可是亲眼见过陈宇凡动手的。
    那身手......干净利落,又快又狠,跟故事里说的武林高手似的。
    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去就是送菜的。
    这条路,想都不要想。
    既然动武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可一想到“智取”这两个字,许大茂又有些泄气。
    他的脑子是不笨,也懂得耍些小聪明,使些小绊子。
    可他的对手是谁?
    是陈宇凡!
    那家伙看着年轻,但心思缜密得可怕。
    从他进院子到现在,自己设的几个局,哪一次不是被他轻描淡写地就给化解了?
    甚至还反过来,让自己吃了不少亏。
    想在智力上正面赢过陈宇凡,许大茂觉得......希望也不大。
    更何况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已经完全不对等了。
    人家是副科长,是厂里的高级人才。
    自己呢?
    一个放映员。
    自己要是敢明着去招惹他,恐怕都不用陈宇凡亲自出手。
    杨厂长或者随便哪个领导,一句话就能把自己给收拾了。
    那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越过越好?
    许大茂不甘心。
    他绝对不甘心!
    自行车颠簸了一下,差点把他给摔下去。
    他稳住车把,心里更加烦躁。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等等!
    许大茂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着。
    陈宇凡是人。
    对,他不是神。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破绽!
    自己之前,之所以一直失败,是因为总想着跟他正面硬碰硬。
    这条路走不通。
    那就得换个思路!
    得从他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一个能一击致命的地方!
    是什么呢?
    许大茂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他想到了陈宇凡升职,拿奖金,分房子,还有那些源源不断的奖励。
    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钱!
    这些钱,都要经过厂里的账目!
    尤其是计财科!
    想到这里,许大茂的心猛地一跳。
    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这个年代,什么问题最严重?
    除了作风问题,就是经济问题!
    陈宇凡这段时间,又是奖金,又是补贴,又是技术革新奖励。
    拿到的钱,肯定不少。
    这些钱,每一笔......都得有票据,有记录。
    这么多笔账,这么多张票据,难道就一点问题都不会出吗?
    万一哪一张票据的数字对不上呢?
    万一哪一笔奖金的发放流程,有点小瑕疵呢?
    普通人,可能根本不会注意这些。
    但如果有人拿着放大镜,专门去查呢?
    就算查不出什么大问题。
    只要能找到一点点的疑点,自己就可以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只要把举报信,往上面一递。
    说他陈宇凡,利用职务之便,虚报冒领,中饱私囊!
    这个帽子,一旦扣上去。
    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就算最后查清楚,他没问题。
    可这调查的过程,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厂里的领导,为了避嫌,肯定会暂时停他的职。
    院里的人,会怎么看他?
    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
    这个办法好啊!
    实在是太好了!
    这叫“釜底抽薪”!
    许大茂越想,眼睛越亮。
    他甚至能想象到,陈宇凡被保卫科的人带走调查时,那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还能想象到,何雨柱那个傻子,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的蠢样。
    想到这里,许大茂的心情,瞬间就畅快了起来。
    刚才的烦躁和怨恨,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兴奋和期待。
    他重新跨上自行车,只觉得浑身都是劲。
    连车后座上那沉重的设备,似乎都变轻了。
    “陈宇凡,你给我等着!”
    他一边用力蹬着车,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等明天我就偷偷去计财科!”
    “我就不信,你的账目能做得天衣无缝!”
    “只要让我抓到一点点的把柄,我就要让你身败名裂!”
    冬日的阳光,照在乡间的小路上。
    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了阴险而得意的笑容。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明天的到来了。
    .......................
    该说不说的。
    许大茂这个人,只要是动起歪心思。
    那行动力,确实是一等一的。
    从乡下放完电影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许大茂立刻开始了行动。
    想要扳倒陈宇凡,靠他自己是不可能的。
    必须得找到一个突破口。
    而这个突破口,就是他过去几年,在厂里编织下的一张关系网。
    许大茂这人,业务能力虽然一般。
    但他为人活络,尤其擅长迎来送往。
    平时得了点什么好处,比如从乡下弄点鸡蛋,或者搞到几张稀罕的票证,他都舍得拿出来送礼。
    再加上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确实和厂里不少中层干部,都混了个脸熟。
    甚至是李副厂长这种级别的领导,许大茂都能说上几句话。
    他的关系中中,就包括了计财科的副科长,王明德。
    计财科,管着全厂的钱袋子。
    这是个要害部门。
    而王明德作为副科长,手里握着不小的权力。
    许大茂今晚的目标,就是他。
    他拨通了厂里的电话,找到了王明德,用一种近乎谄媚的热情语气,邀请对方来家里坐坐。
    “王科长,晚上有空没?我从乡下弄了点好东西,咱哥俩喝两杯?”
    电话那头的王明德,推辞了两句。
    但架不住许大茂的热情。
    更何况,许大茂还特意提了一嘴“好东西”,这让王明德心里也有些心动。
    最终,对方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许大茂立刻行动起来。
    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揣上钱,匆匆出了门。
    想要请动王明德这种人,光靠嘴说可不行,必须得拿出点真东西。
    许大茂一咬牙,直接去了国营饭店。
    花大价钱买了一份红烧肉,一份干炸丸子。
    这还不算。
    他又去熟食铺子,称了半斤猪头肉,买了几个松花蛋。
    最后,又去供销社,拎了两瓶在市面上还算拿得出手的白酒。
    这么一圈下来,已经六七块钱花出去了。
    许大茂心疼得直抽抽。
    但一想到能把陈宇凡拉下马。
    他就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晚上六点半,王明德准时敲响了许大茂家的门。
    王明德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板正的干部服。
    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机关干部特有的审慎和精明。
    “王科长您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许大茂满脸堆笑,热情地把王明德迎了进来。
    王明德一进屋,闻到满屋子的肉香,看到桌上摆着的四个硬菜,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大茂啊,你这太客气了,搞这么丰盛干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很诚实。
    这么一大桌子菜,在这年头可少见啊。
    就算他是厂里的中层干部,也很少能这样一饱口福。
    许大茂这小子,确实会来事。
    “王科长,瞧您说的,您赏光来我这儿,那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我这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给王明德倒上了酒。
    王明德端起酒杯,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随口说道:“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陈副科长了,他也住这院儿?”
    听到“陈副科长”这四个字,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
    这说的自然就是陈宇凡,现在陈宇凡已经是技术科副科长了。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半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明德没注意到许大茂的异样,自顾自地感叹起来。
    “哎,原来你和陈副科长住一个院子啊。大茂,这可是好事啊!”
    他抿了一口酒,砸了咂嘴,继续说道:“陈宇凡这年轻人,那可真是年轻有为,我是真佩服!上次厂里庆功宴,我还跟他喝过一杯酒。这小伙子不简单,有本事还不骄不躁,杨厂长开会的时候,经常对他赞不绝口。”
    王明德说的,全是真心话。
    陈宇凡在厂里,现在就是个传奇人物。
    谁不佩服?
    可这些话,听在许大茂的耳朵里,却句句扎心。
    他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嫉妒和愤怒,在心里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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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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