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欧阳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怕了,这杨开已非他能随意动弹的棋子。
自己刚才还欲给杨开强加罪名,这若传出去,他的修行之路恐怕会就此断送。
醉仙楼前,随着天空中的金光渐渐散去,众人目光聚焦。
叶媚花喜极而泣,她急切地朝杨开喊道:“杨开,金令已至,你不会有事了!”
杨开凝望着天际逐渐消散的金光,神情复杂,似乎陷入了沉思。
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之中,孟掌柜却冷冷地插话道:“公主,你未免太过天真。
杨开得罪了城主,又岂会轻易脱罪?
金令虽到,但事情已经发生,你觉得城主会轻易放过他吗?”
叶媚花闻言,心中一紧,正欲反驳,却见杨开面前那张诡异的风脸突然扭曲变形,仿佛有生命般在涌动。
不过眨眼之间,风脸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影高大、气势威严的中年人——正是九龙城城主欧阳金。
欧阳金本体亲临现场,初时略显尴尬,但很快便调整过来,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容。
他转向杨开,缓缓道:“杨开小友,方才你所说之言,我深表赞同。
仔细回想,这醉仙楼的倒塌,实乃我之过失,与你无关。
这一切,不过是误会一场。
还望小友不要介怀,我们并非敌人,同为大夏子民,理应亲如一家。”
欧阳金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在场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孟掌柜更是急忙提醒道:“城主大人,您怕是记错了。醉仙楼并非您所毁,而是杨开……”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欧阳金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
欧阳金深吸一口气,缓声续道:“杨小友,冤家宜解不宜结。
今日之事,确实给你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和委屈,我欧阳金作为城主,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你正名,你的驴只吃了一碗粉,这醉仙楼,也并非因你而塌。”
杨开沉默片刻,脸上掠过一丝坚决。
叶媚花见状,轻轻上前说道:“城主大人,既然此事是冤枉的,不知杨开能获得什么补偿?
毕竟……总不能冤枉了别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吧,若是城中所有人都是如此,那以后人与人之间能有何信任可言?”
欧阳金闻言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产生了误会,让杨小友受到委屈是我不对。
这醉仙楼也倒了,醉仙楼的这片地我便送给杨小友,不论产业,杨小友你想用它干什么都可以。”
此言一出,孟掌柜立马跳脚说道:“城主大人,那醉仙楼是我的地呀!”
欧阳金闻言厉声喝道:“你住嘴!若非因你,我岂会误会杨小友,拿你一片地,就当是给杨小友的补偿了。”
叶媚花闻言笑了笑说道“城主大义,杨开,你觉得呢?”
叶媚花看向杨开,眼眸中有些水润。
杨开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够!”
欧阳金闻言一愣,随即问道:“不够?杨小友,这是何意?”
杨开回道:“今日之事,我相信城主你必定知晓原委。
我杨开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可以人人欺辱的软柿子。
这孟德三番四次的骚扰我,试图知我于死地,我若是就这么算了,那将来岂不是人人路过都可以踹我两脚?”
欧阳金闻言,连忙正色道:“杨小友,你误会了。
我与孟德并无深交,此事原委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但请杨小友放心,我欧阳金在此,定当为你主持公道,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你且说说,你想如何处置此事?”
欧阳金虽声称不知情,但场间众人心中皆明镜般清楚,他身为城主,岂能不知其中缘由。
这番话不过是场面上的一番说辞,毕竟杨开如今的身份非同小可,乃大夏王朝亲封的荡魔护卫,其职权与背景尚待朝廷进一步明确,日后或将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因此,在这件事上,欧阳金选择回避事实,不承认自己了解详情,哪怕别人不相信,他自己信了就行,这也算是一种自我催眠吧。
杨开朝欧阳金拱手一礼,语气坚定地说道:“城主大人,我的要求很简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孟德既然对我起了杀心,我便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要么他交出全部家产,以示忏悔;
要么他以性命相抵,还我公道。
您看如何?”
此言一出,孟掌柜和欧阳金都惊愕不已。
孟掌柜颤抖着手,指着杨开怒道:“杨开!
我与你并无太大仇怨,针对你也只是为了出口气罢了,你为何如此狠毒,居然想要我的全部家产!”
欧阳金心中不悦,孟德背景深厚,关系错综复杂,甚至与大夏国的武皇境强者有所牵连。
孟德的性命他可以做主,但孟德的家产却牵扯甚广,许多产业孟德可能只是作为代理人在管理,真正的幕后主人乃是那位武皇境强者。
欧阳金可不愿意得罪那位武皇境强者,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欧阳金活了四十多年,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于是,他微微摇头,缓缓说道:
“杨小友,你这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孟德虽然对你有杀心,可那只是一个想法,他并未杀掉你呀!
而你却因此要取他性命,如此惩罚也太重了吧?”
杨开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反问道:“城主大人,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按照你这话的意思,他想杀我,我必须得等他得手之后才能寻求公道,若是将他反杀,你难不成还要给我判罪?”
欧阳金闻言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为孟德开脱说出了什么话,连忙笑着解释道:“杨小友,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孟德虽有杀心,但并未亲自动手。
那两名佣兵已遭惩处,也可算是杀人偿命了。
至于孟德,他只是想想,不至于因此将他拍死吧?”
杨开厉声喝道:
想也不行!
想也有罪!
他孟德财大气粗,若仗着钱财天天想杀我,我岂不是要夜夜防备?
他出钱雇人刺杀我,我即便让那些佣兵偿命,也阻止不了源源不断的杀手因他而来。
如此,我后半生岂不是要活在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