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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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醒过来了脑子还是昏沉沉的,贪狼星君不在,“神奇,师傅技术真好,我一点怀孕的感觉都没有!”说着蹦跶几下,朱雀星君劝我消停些,我懂,怕我动了胎气,什么前三个月最是关键,胎还没坐稳呢。

    原来我这一觉睡了足足三日,可能是孕中疲惫,虽然不难受,身子也不沉,但也没有满血复活、焕然一新的轻松感。

    “星君怎么这样看我?”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我脸上刻王八了?他一脸忍俊不禁,像拿我当什么乐子,正事要紧,他说:“司命星君在外等待,云筱神君如若身体无恙,不妨见一见司命?”

    司命?那个大爷?“他专程来找我?点名找我?”

    绝对不正常!朱雀星君的笑已然有股奸诈的味道了,我忽然懂了,朱雀星君马上说:“神君可是知道司命找你所谓何事了?”

    “知道。”说完,我有意无意扫向战神,难怪我一醒,司命就到了,衔接得如此丝滑,显然是被某人叫来的。

    “的确,对于神君而言,此刻最重要的就是……”

    高光也和我抢?你要卷死我?

    “就是给孩子找个爹!”

    朱雀星君输在了花时间遣词造句上,而我,直抒胸臆,语言平实,通俗易懂。

    两道视线镁光灯一般打在我身上,抢过话筒来我就不慌了,慢慢解释说:“师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定一个爹。”

    “我是师傅上的双保险,那必然不能让别人察觉到神胎已经被转移了,以后肚子一天天显出来,我又没嫁人,孩子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所以我这一胎必须得有个足以令人信服的父亲,包括那个父亲自己,他也得信自己有可能同我有个孩子……”

    “但弟子要让师傅失望了,其实弟子洁身自好,私生活没有师傅与星君料想的那般逍遥快活,弟子没有现成的父亲人选……”

    当初东娥神女就是为了甩锅给战神,才急吼吼在婚前就将未婚夫勾引到床上,我这胎要想师出有名,瞒天过海,也得找个接盘侠。

    先前说过,神仙怀孕很玄妙,孕期和产期飘忽不定,神鬼莫测,有的今天怀了明天就生,所以理论上,我只要效仿东娥神女,在“生产”前出门找个倒霉蛋赖上就行。

    我一咬牙:“我直说了吧师傅,你就告诉我你想害谁吧!”

    朱雀星君噗嗤一声。

    “星君也行。”

    朱雀:“…………”

    战神看我起了害人之心,说:“你想害谁?”

    我当仁不让地说:“弟子也不瞒师傅,你要是问我意见,那必然是广陵君,但是弟子也晓得难度太大,迷晕上神……”

    “别再胡言乱语了。”他沉声道:“屡教不改,如若再对广陵君不敬,你以后就长住天光一阁,侍奉在广陵君身侧。”

    “……弟子知错,”好吧,得意忘形了,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后宫里的女人怀了孩子容易恃宠而骄了,仗着肚子里的南海血脉,我也差点以为自己无敌了,软下嗓音,乖顺道:“弟子是听闻司命星君来寻弟子,以为司命是师傅请来为弟子测未来如意郎君的……妄自揣测,是云筱冲动了,还请师傅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好了好了,快去见司命吧,等半天了,平常都是别人找司命问东问西,司命主动找上门,不管好坏,你都要认真对待……云筱,得罪我,得罪兆和,甚至顶撞尊上,都不是什么大事,”战神撩他一眼,朱雀星君假装看不见,嘿然道:“但千万别与司命起争执,切记。”

    怎么又维护起我了?怕战神骂我,给我支走,还嘱咐我不要得罪司命大爷……朱雀星君今天怎么反复无常的?我怀疑有诈,一步三回头地往殿外走,他轰人:“还不快去?”朱雀待我依旧友善热情,倒是战神,好冷淡,自我醒来,他除了给冷脸,就是训斥我!

    司命嘛,总是神叨叨的,我怕他看出我怀身有孕,时不时用手遮挡,侧身对他。司命大爷风采依旧,还是一脸贼相,捋捋半长不短的胡子,眼睛笑眯成一道缝,说:“神君近日必有大喜之事。”

    “展开讲讲?”早说啊,我忙将人引到上座,殷勤地添茶倒水,笑容满脸,问候身体安康。司命星君全部笑纳,乐呵呵地说天机不可泄露,但可以教我一些小技巧:“神君心想着好事,那好事便会临头。”

    ……宇宙吸引力法则?接下来是不是该卖我课了?

    大爷睁开睡不醒的眯缝眼,一张口就是:“神君与玉真神君,缘起天定,乃天地间难得一合,天书有载,命数既明,岂容更改?他人于神君,不过过眼烟云,如何比得真命一合?”

    他顿了顿,似是在给听众留思索的余地:“玉真神君娶不得旁人,亦非小仙多言,而是天意如此。违天者损,顺天者昌,神君三思。这趟前来,已然是逆了天道的规矩,小仙所言,尽在此中。愿神君早日顿悟,莫要执迷不悟,徒惹无妄之灾。”

    等我反应过来,司命星君已经消失在殿内,仿佛他来这一趟,真就是为了传递这么些没头没脑的话,不愧是天宫老谜语人。

    随后我想明白了,他来找我,也许是因为他找不到玉真神君,所以只能同我讲。

    想着我掏出微布查看囤积的信息,真的有白玉真的一条留言,寥寥几字:

    「我无事,勿忧」

    他的事必然是瞒不住的,但道听途说来的,总是难免夸大其词,传得面目全非,所以他才写了信给我,稳我的心神。

    而我看了,他那边的字迹便会消失,显示信息已读……

    ……他眼睛瞎了,也许看不到我读过他的留言……

    真卑劣啊,为了逃避,庆幸他人的苦难。

    琅瑛这几日寻不到我,信一封接一封,字里行间透着快炸毛的焦躁。信里说,玉真又走丢了,整个山庄闹得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找到人,转头又不见了。她怀疑玉真是不是偷偷跑回天宫,还叮嘱我守在天宫别乱动。没过几个时辰,她又在山里把人揪了回来。每日提心吊胆,既要防着小狐主,又要盯紧白玉真,崩溃之余,她忍不住给我大吐苦水:

    「……我真是搞不懂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假成亲,逢场作戏!就算他真想娶我,我也不可能嫁啊,我还得给陶染守寡呢!这些我都明明白白地讲了,连骗带哄都用上了,他还拧着劲‘不愿’!‘我不愿’!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骨气?这三个字,我现在是听了就想打人!」

    「他说他不愿!不愿个屁!占了便宜还不愿意,傻死他算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我有把握能说服他吗?因为这种逢场作戏的事,他又不是头一次做!一回生二回熟,上回在小狐主面前,他不也说他爱慕我,承认跟我定了亲,硬是把那狐狸气走了?怎么现在又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亏我还以为他是个不迂腐的!」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谈婚论嫁,男人嘴甜得很,什么海誓山盟、柔情蜜意,张口就来。一到见真章,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气话气话!你要是能添个把发出去的消息追回来的法术就好了!算了,当我闷坏了发牢骚吧。其实祖父的态度已经松动了不少,他答应婚礼从简,我再磨一磨,玉真又有伤,祖父与帝君心疼他,说不准就免了拜礼。这已经是我定下的底线了,连让他出席自己的婚礼都不需要,喂到嘴里的诚意,难道还不够吗?」

    「可奈何白玉真那个狗东西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油盐不进!听说文渊帝君劝他时,他也是这副样子,竟然说‘没得商量’!他怎么能这样跟帝君说话?火神和万灵主也对他很有意见。云筱,玉真他本就是个凡仙……」

    读到这里,哪能还不懂她的意思。白玉真固执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上神已经开始对他不满,而他又没什么出身。这些信写得飞扬跋扈,看似骂得凶,可琅瑛做得那些事,是真的在为白玉真争,为他折腾,反倒衬得白玉真不知好歹,彦平上神本就心疼小孙女倒贴,师尊又瞎了眼睛,不好说在帝君心中还剩多少份量,若他们都放弃他,怎么办……

    不能再逃避了,逃避可耻也没有卵用,我想了想,下了某种决心,毫不犹豫地给白玉真写了信,怕他真的看不到,我将信息设定成自动朗读。

    「明日卯时,云筱约玉真师尊在此论剑。」

    ***

    呃,我没怀孕?紧皱眉头,是操作失败了吗?我忧愁地看向战神,第一次失败了,那我岂不是要受苦两次?不知为何,战神反而笑了,他说:“在你心里为师就这般神通广大,神胎想移给谁便移给谁?”

    “啊?弟子是真的以为师傅能做到啊!”

    我问他到底能不能?战神态度模棱两可,我幽怨地瞟他:“所以师傅你是耍着我玩的吗?你怎么能这样,我都当真了!你知道这对女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牺牲吗!”

    果然不能成,我就知道,这厮虽然偶尔也天马行空,思维发散,但领兵打仗的人调用千军万马,往往心思最为缜密,战神看似不羁,其实非常谨慎,怎么可能真的突发奇想?没看贪狼星君那过激反应吗,就差撞柱死谏了。神胎在东娥肚子里,至少此刻还是无虞的,但要是在转移过程中出了岔子,那可真是血本无归,还是自己得瑟没的。

    而且,我怀疑,神胎压根不能转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器官移植我总知道吧,就算真能转移,那我旁边是不是应该躺着怀着孕的东娥神女?不然我移什么呢?

    ……事情翻篇了,反正战神说什么就是什么,哼,我一点也不生气,他说:“生气了?现在可还害怕孟翊君?”

    那个王八蛋往我识海里扔垃圾,害我生了心魔,我真恨不得咬死他,但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师傅审神女那日,特地将我唤去,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我身上有龙鳞?”

    “滴血认亲”那日,银练亲自来天光一阁要人,将我带回紫宸宫。他不知道我从墨怜身上薅下来一枚龙鳞,但他依然笃定我怀有龙鳞,那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墨怜嵌了一枚龙鳞在我识海里。

    而银练那日想要的龙鳞,其实是我识海里的那枚!

    也就是说,不用非得等到现在,他其实早就可以帮我取出那枚龙鳞。

    龙鳞埋在我的识海里,让我的识海像短路的主板,滋滋漏电,无法正常运转,虽然不致命,但不论哪位专家会诊,给出的建议,肯定都是越早取出越好……

    如果我那日没有掏出另一枚薅来的龙鳞……

    是不是我的“病”早就可以痊愈……

    “本尊不知。”可能他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埋怨,解释说他并非故意见我受苦。本尊,听听,他还不高兴了,八成是嫌我贪得无厌、吹毛求疵,他都帮我解决问题了,迟到总比不到好,我不感谢他,居然还闹脾气。

    他说:“还是广陵君,他见你步入阵法后,举止失常,好似极其恐惧孟翊君,静心诀亦无法助你恢复心智,发现端倪后,他又几番验证,确认无误,才将此事告知我,龙鳞隐藏于他人识海之中,了无痕迹,你是识海的主人,你都不知,我如何能知晓?”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这是广陵君发现的?”

    “不错,你不必谢我,你该谢的是广陵君。如若不是广陵君见微知著,明察秋毫,我也找不出害你陡生心魔的祸根。”战神话中若有所指,“广陵君救你一命,可你却多番不敬于广陵君,出言不逊,乃至以怨报德,曲解神尊良苦用意。幸而广陵君宽容慈爱,讲究真凭实据,不会因子虚乌有的罪名惩治一个小仙,亦不会对人妄加揣测,你该如何做,不必本尊多言吧。”

    敲打我吗?他的话不就是那意思吗,人家菩萨心肠,我却还怀疑人家,我真该死啊。

    “……云筱感激师傅救命之恩,这一点不会变,即便有广陵君从旁提点,也是师傅帮我取出了胆结石一样的龙鳞,还我健康。弟子明白,自己糊涂,冤枉了广陵君,弟子惭愧,若日后再胡言乱语,就不配再侍奉在师傅左右,甘愿贬作凡人,再入轮回。”回去当凡人我也不去天光一阁,别想给我塞过去!

    “起来吧。”

    我站起身,又马上拱手说:“弟子还有一事不明,望师傅解惑。”

    他嗯了一声,我对广陵君充满敌意,不是凭他几句话可以化解的。战神也许不是完全没有怀疑,他骂我,说明我没怀疑到点子上,创造不出价值,反倒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师傅说南海不日将派使团来天宫,可是确有其事?”

    “不错。”

    “那……孟翊君,可在使团之中?”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医疗,如果我没猜错,战神肯“医治”我,是要用我了。

    负责接待南海使团的人选,估计大佬们已经商量好了,就算我不是第一选择,也肯定在候选名单上。

    而银练选在南海要来人的时点将龙鳞清除,其用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说到底,我的“病”不传染,只影响我自己,即便放着不管,也完全可以胜任接待南海使团的工作,毕竟我“病”了那么久也没人管。

    除非……孟翊君就在此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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