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干什么?”虞三五终于开了金口,“坐。”
牧酌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坐下,他壮着胆子走到虞三五面前单膝跪下,仰头看着虞三五,“是弟子做错了什么吗?”
虞三五的目光依旧在抱枕上,语气轻飘飘的,“错哪儿了?”
牧酌南一哽,他其实也不大清楚自己错哪了,所以他只能转移话题,“长弟子这样的实在少见。”
虞三五没应他,瞧着是默认了。
牧酌南壮着胆子继续说:“弟子能活很久很久的,您不必急着再去找一个和弟子一样俊俏的小郎君。”
虞三五终于抬眼赏了他一个眼神。
牧酌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不是他不争气,发情期的妖族心率就和跳崖一样不稳定,虞三五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兴奋。
虞三五敏锐地察觉到了牧酌南的变化,她轻笑一声,玩味地看着牧酌南,“怎么?”
她轻轻勾住牧酌南的衣领,仿佛在驯服一只狼犬,“过来。”
虞三五的手上没用什么力,但是牧酌南乖乖地过去了。
虞三五眯着眼睛看着牧酌南,似笑非笑,眼尾像是极薄极薄的刀,轻轻刮过牧酌南的心窝,“你怎么知道你能活那么久?”
牧酌南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弟子是妖族啊……”
他话音未落,领子就被虞三五猛地一扯。
虞三五平和冷清的眉眼终于染上三分怒意,像是冷寂的冰川出现了裂缝,露出了里头灼热的岩浆。
牧酌南吓得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虞三五也没说话,她轻轻吻上牧酌南的脖颈,然后渐渐撕咬着那块皮肉。
牧酌南能感觉到虞三五生气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能僵坐着一动不动。
好在虞三五还有三分理智,磨了个深深的印子就松口了。她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那印子,葱白的指尖轻轻划过那印子,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怒火如苦痛的毒酒冒出咽喉,倾泻到牧酌南脖颈间的牙印里,“牧酌南,若是不想活,为师便给你个痛快,少去海底找死。”
牧酌南浑身一震,原本迷茫的大脑终于理出个所以然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您……是因为觉着我不爱惜自己才生气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确实是因为恐惧,恐惧那一点点的希望落空。
虞三五轻轻扯着牧酌南的衣领,锋利如柳叶刀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牧酌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下意识抓住沙发的边缘,用力得手指泛起骨白。
“怎么?”虞三五敏锐地意识到了牧酌南的小动作,她微微眯眼,眉梢眼角有浅浅的像是一汪水似的笑意,“怎么着?要造反?”
“是。”牧酌南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他紧盯着虞三五,不像是大型掠食者在锁定猎物,反而像是凶残的恶犬努力维持温驯的表象去讨主人的欢心。
虞三五漫不经心道:“那便造反罢。”
牧酌南的造反是轻轻的一个落在虞三五眉心的吻。
虞三五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小心到有些瑟缩的吻。
牧酌南的狼尾巴又在晃了。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虞三五,牧酌南觉得自己好像是失语了,明明有千言万语在舌尖呼之欲出,偏偏吐不出半个字,于是那些言语全部倾泻到他的眼睛里,在水淋淋的亮堂眼睛里遍地开花。
虞三五也不急着说话,她的唇角翘起一丝丝浅浅的弧度,静静地看着牧酌南,宽和又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