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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死跟随(下)

    路过前厅门口,只听见公孙承的声音严肃,“我们需要更多的药材、更多的郎中、更多的人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已经派人去周边的城镇寻求援助,但路途遥远,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公孙誉焦虑地皱着眉头。

    我想了想,迈步走进厅堂,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可以尝试发动城中百姓,虽然他们不是专业的郎中,但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他们不用接触病患,只管搬运药材和煎药。”

    公孙承和公孙誉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别忘了还有皇城中那些子御医。”

    我转头看去,居然是几日未见的魏邢。

    “今早我撺掇王显找他的老熟人去了,只不过现在都没动静,估计是御医署那群贪生怕死之徒不愿出来啊。”魏邢没好气地挽起袖子,“谁能带一队人随我进去皇城,绑也得将人绑出来!”

    “好,那就这么办。”公孙承拍板决定,“我立刻安排两队人,一队随魏大人进皇城,一队去各坊间发动百姓,同时继续去周边城镇寻找药材和郎中。这场疫病,我们一定要挺过去!”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虽然前路未知,困难重重,但我们的心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这场疫病,这场战争,我们绝不会放弃,直到最后一刻。

    公孙承和公孙誉立刻分头行动,公孙承亲自带领一队人马,跟随魏邢进入皇城,试图将御医们带出来。公孙誉则负责在城中各坊间发动百姓,组织他们参与到药材的搬运和煎药工作中来。我也急忙前往季随安那里,希望能为照顾重症病患出一份力。

    季随安的临时医馆设在太尉府的一个偏院里,院子里已经搭起了几顶简易的帐篷,里面躺满了病患。他正忙得不可开交,见我进来,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又继续忙碌起来。

    “季医官,我们来帮忙。”我拉着春玉立刻上前,看到他正在为一个高热的病人调配药剂。

    季随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叹了口气,仍是说:“夫人来得正好。”他一边调配药剂,一边对我说,“你们可以去那边帮忙煎药,这些都是已经分包好的。”

    我点了点头,拿起药罐,按照他教我的方法,开始煎药。药罐里的药汁沸腾着,散发出一股股浓烈的药味。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生怕出一点差错。

    就在这时,刘瑜带着一队百姓来到医馆,他们都是自愿来帮忙的。季随安嘱咐他们将口鼻蒙好后,安排他们将药材搬运到偏院,又教他们如何煎药。

    虽然这些百姓不是专业的郎中,但他们的加入,这偏院中的运作逐渐顺畅起来,季随安也得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重症病患的救治上。

    申时左右,魏邢带着……不,准确地说是押着十来个御医,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偏院。看这些御医的神情,想必刚才是吃了些苦头的。还有四个御医倒是主动,一来便向我们询问情况。不得不说,只十几个御医,尽管一多半是强迫到了这里,但他们一来,太尉府中的秩序井然许多。

    这个魏邢,我只知他是个文官,不曾想在这非常之时,他倒也有铁腕手段。

    夜色渐浓,太尉府中的灯火依旧明亮,一片忙碌。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动。

    虽然疫病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永安城,但在这片灯火中,我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虽然前路未知,困难重重,但我们的心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

    永安城,又落雨了。

    气温也终于随着这场雨,凉了下来。

    我一直不喜欢永安的雨天,因为永安的雨,总是那么迟。

    但是,天终于凉下来了,炎热滋生的疫病,也许能放缓脚步了吧。

    然而,天不遂我愿。当看到偏院又抬进来几人,更是引起一阵喧哗时,我的心头一紧。春玉见状早已奔上前去,我看见她的双手紧张地扭到了一起。

    我无力起身,只重复地摇着扇炉火的扇子。

    棠少的病情,到底加重了。

    三个月前身中剧毒昏迷一个月,近来每时每刻在操劳着,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不一会儿,公孙承呼喝着走近,被赶到门口的季随安拦住脚步。

    季随安劝阻公孙承的嗓音沙哑,让他也不忍再坚持进内查看。

    是的,季随安也染了病。一直诊治重症病患加上连日的操劳,怎可能躲得过疫病的侵袭。

    我扶着拐杖起身,来到公孙承面前,对他说:“公孙将军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会照顾好每一位重症的病患。外面的事,还劳烦公孙将军了。”

    公孙承咧了咧嘴,僵硬地抬手抱拳,道:“弟妹哪里话,外面有我看着,乱不了,弟妹受苦了,多保重!”

    我颔首应过,他叹口气欲言又止,终是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看着公孙承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才意识到,我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着。雨水已经浸湿我的肩膀,入夏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凉意。

    我太厌恶这种感觉了。

    这种心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的感觉。

    自从四月棠少中毒昏迷生死难料开始,到六月语荼惨死,再到半月前燕人屠城找不到言心,直到今日,看见重病的棠少被人抬进来。

    他又一次在我面前倒下了。

    这一次,我甚至没有勇气看见他,好像不知道他确切的情况就是他一切安好。前几日心中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此刻被风雨吹得飘摇欲灭。

    我向季随安要来棠少的药,亲自煎煮着。药煎好时,雨将停,西边的云渐渐散了,夕阳从云的缝隙中照射过来,将偏院染成一片金黄,映衬着着一个个煎药小灶升起的袅袅烟雾。我左手端着满碗的汤药,右手架着拐,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休息的地方。

    棠少半靠在墙上,不住地咳嗽。咳几下,额上敷着的凉巾就因头部的震颤而掉落,他仰起头,双手将凉巾归位,可不一会儿,又咳起来。

    我心酸地走到他跟前跪坐下来。

    他见我走近,慌乱地在身边翻找,额上的凉巾再次掉落。终于,他拽出一半掩在被子下的麻布巾,蒙住了口鼻。

    “你将口鼻蒙好了没?”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

    我将头左右上下摆动着给他看,随后将药碗端予他。

    他接过碗,却没动,又说:“等你出去了我再喝。”

    我垂下眼帘遮掩发酸的双眼,拿起掉落在被子上的湿凉巾,缓了片刻,挤出个笑容问他:“你怕不是想让我照顾你了,才将病拖重了?”

    他一怔,眼眸中也透出笑意,摇了下头,却又赶紧点了点头。

    我继续笑:“到底是不是啊?”

    “是。”他笑道。

    “好罢,”我叹口气,“我照顾你了,药喝下了,你就大好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转而看向手中的药汤,又咳起来。

    良久,他才缓声道:“我不会倒下的,我不会这么快就死了。”

    “别说不吉利的字!”我伸手去捂他的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这病都从口鼻中出的,你别乱来。”他解释道,“我说我不会倒下的,即使病着,也能和你过两招。”

    他松开手,瞟了眼手中的碗,得意地说:“瞧,药汤一点儿没撒。”

    我不禁笑了,起身去门口摆凉巾,然后叠好放在他榻边的青砖上,嘱咐道:“不逗你了,我还要去给别人送药。你赶紧喝了药,再敷上凉巾。你的手心还是发烫,肯定还烧着呢。”

    “好多了已经,”他的指尖摩挲着碗沿,“手心烫是因为一直捧着药。好了你快去忙吧。”

    我起身出门,听见身后的他咳了好久,心下一片惘然。

    ===

    那场雨之后,疫病的传播减缓,重症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少,这偏院中,康复的人越来越多。进入八月,一切都慢慢地好起来了。

    棠少还在咳嗽,精神已经大好。众将领正在商讨燕人所谓的“分城而治”该如何“治”。

    攻打皇城之后,并没有下令围困大兴宫,疫病四起,着实没有那么多人力。如今状况,虽然军中大多人都康复了,但是战力多少有些折损。

    好在燕人那边也并不安宁。

    韩奕派泾台军南下阻退南川王军队。可李续死后,本就历经波折的泾台军人心不定,暑季南下湿热难耐,南川王败北后,泾台军索性囤兵鄂州不再返京,大有兵变之势。

    原以为已归顺燕人的洛州军,也早已不听燕庭指挥。到此为止,韩奕只有三支禁军可用,保卫着岌岌可危的宫城。

    “要我说啊,不如一鼓作气将燕人打出大兴宫!”公孙承右手握拳,一下一下击打在左掌心。

    棠少环视众人,半垂眼帘沉吟起来。

    徐乾清抚了抚下巴,微微一笑,道:“老弟,沉住气。”

    公孙承扬起眉梢,急到:“不是,咱是刚扛过大疫,但是将士们身子骨结实啊,在你家中又是好吃好喝的,不出五日就能恢复。”

    棠少迎上徐乾清望过来的目光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还要继续劝说的公孙承,看着两人的样子,仿佛喉咙中卡住了东西,张着嘴却没出声。

    “老哥,愚弟问你个问题,”棠少浅浅笑着,“这大兴宫咱们打下来,还如攻占同绣岭宫那样,将所有弟兄们都安置进去,挑好的宫殿住下练兵吗?”

    公孙承眨了眨眼,泄了气:“那倒不是……”

    “徐徐图之吧。如今各地都乱着,即使称王称霸又有何意义?这燕人不就是最好的前例了。”徐乾清说道。

    棠少起身负手而立,道:“也怪我没有跟大家说明。既然大伙儿都愿意跟随我图谋一番大事,自然首先要安定山河。若我们所作所为顺应民心民意,这大兴宫,自然不攻自破了。”

    魏邢也起身一拱手,底气十足地道:“请将军允我带几人进大兴宫与燕人协定‘分城而治’之事宜。我魏某虽上不得战场,但有幸一副三寸不烂之舌。”

    棠少也抱拳致意:“有劳魏兄!”

    魏邢思索片刻,报了四个名字,顾瑞便出门寻人传讯。他方才出门,门外一士兵步伐急促地赶到门口,是公孙承跟前的传令官。

    是城外有了动静?

    厅内众人一时都噤了声,只听他进来一揖后高声说道:“冯将军派人来报,收到陇右线报——于司达大军于十一日前已入侵陇右,鄯州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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