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兮看了一下陈醉给的钱,没多少了。江岁兮想了一下,好像也没花到哪里去,怎么就剩一半了。
告诉赵临风,赵临风蹦起三尺高:“你把钱给吞了?”
江岁兮翻了他一个白眼:“滚。”
过了会,江岁兮说:“钱花完就回去吗?”
“为什么要回去?”
“不回去你准备在这里乞讨吗?准备睡大街吗?”
赵临风坐回去:“那好吧。”
江岁兮想起陶渡怜,想,他不会认出自己了吧,怎么可能,走之前她还不能幻化成人形,这么多年也没和他碰面,怎么可能认出自己。
赵临风问她:“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专注。”
江岁兮:“没什么。赵临风。”
“嗯?”
江岁兮说:“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要不我们今天就回去。”
赵临风:“随你。”
陈醉抬头就看见江岁兮和赵临风回来了。
陈醉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岁兮打哈哈:“没什么好玩的,就提前回来了。”
陈醉笑了笑,道:“正好,我也一件事情交给你们两个。”
江岁兮疑惑道:“什么事?”
陈醉说,“我需要出去一趟,就麻烦你们二人帮我照看这里一段时间了。”
江岁兮说:“何时回来。”
陈醉说:“不知。不过会尽快。”
江岁兮点头,“放心,我会帮你看好这里的。”
话说完,陈醉就不见了。
赵临风走过来,问江岁兮:“陈醉姑娘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
赵临风奇怪问道:“你不是说,你和陈醉姑娘的关系非同一般吗?”
“是,但是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我。走吧。回去。”
赵临风哦了一声。
今日夜色倒是很好,望向天空,江岁兮想。很多星星。
江岁兮在一片种满荷花中的亭子。这个地方倒不是陈醉弄的了,而是江岁兮自己布置的。
赵临风打着一个灯笼过来了,问她:“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
赵临风笑,“失眠了?”
江岁兮没说话。
赵临风说:“你最近好像总是睡不着。”
“有吗?”
“我感觉是。”
“我忘了。”
赵临风坐下,手撑脸,看向江岁兮:“忘了好。这样就会更活的更快乐。”
“不是。”
“怎么不是?”
“人只会记得更痛苦的记忆。”
赵临风没再说话。
江岁兮说:“赵临风。”
“嗯?”
“你会画画吗?”
赵临风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两眼一闭,得意洋洋的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琴棋书画我可是样样精通。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额。”江岁兮疯狂摇头,“还是算了。”
赵临风:???
江岁兮站起来,“走了。回去睡觉。”
望着她的背影,赵临风不禁好奇:“你刚刚想让我做什么。”
江岁兮没回头,也没回答。
今天,一小妖向江岁兮禀报,有一人要求见一见这座深山的主人。
平时这深山很少有人来,一般也找不到。不过江岁兮听说,一般人世间那边难以处理,正道难以插手的时候有些人就会来到这里寻求帮助,都是陈醉解决。
“告诉他,陈醉不在,叫他改日再来。”
“额。”小妖看上去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了?”
小妖道:“那位公子,说是来找你的。”
江岁兮本来是想说,说我死了让他滚。终究是没开口,跟着小妖一起去见那人。
一见面江岁兮就大惊失色,又是一次如弹幕滚动的卧槽。再揉眼睛。还是没变。
是陶渡怜!
随后江岁兮反应过来,怒道:“你跟踪我?!”
陶渡怜微笑:“正好有事相求而找到了这里。怎么会跟踪你呢。”
“那不好意思,误会你了。”不过江岁兮觉得太有点过于巧合了一点。
陶渡怜微笑:“无妨。”
江岁兮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相求吗?”
陶渡怜答非所问:“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岁兮说:“之前你撞到过我。”
陶渡怜点头:“是的,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更远的时候见过。”
江岁兮无语:“那只是你觉得。”
“好吧。”
江岁兮又重复之前的问题:“你有什么事相求吗?”
陶渡怜说:“我想请你杀个人。”
江岁兮问:“凭你的本事和能力,杀个人,好像不难吧。”
陶渡怜说:“的确如此,可是我寻遍多年,还是不知那人的下落。”
江岁兮好奇了:“那人是谁?”
陶渡怜说:“是位公子。”
“哦?”
来了一个人,是赵临风,他问:“江岁兮你在干什么?”
“……江岁兮?”
不不不。江岁兮脑海中又又又一次如弹幕滚动的卧槽在脑海中出现。
陶渡怜看向江岁兮:“你……”
江岁兮摆手加摇头:“不不不,我不是。”
赵临风:?
.
“多年前,我曾经捡到一条蛇,聚通灵性,它说它叫江岁兮。”
赵临风挑眉:“还有这事?”
江岁兮:“咳咳。”
陶渡怜:“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我对你不好吗?”
赵临风跟着附和:“是啊,是他对你不好吗?”
江岁兮说:“不是。是家事,太过于心急所以没向你告别,不好意思。”
陶渡怜微笑:“无妨。”
赵临风很不爽。
陶渡怜看出来了:“这位公子好像对我有什么不满。”
赵临风:“没有!”
江岁兮:“不必在意,想来他可能是遇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了。不过你说,你想杀的人是位公子,为什么要杀他,这个人是谁?”
陶渡怜:“我从未见过他。”
赵临风:“未曾见过为什么想杀他?”
陶渡怜说:“乃是仇人之子,刚出生时,被他爹娘送出。让他逃了,我找了数年,找遍了天涯海角都没有找到他。若是他知道当年往事,必是要找上我,想来麻烦。便想着杀了他斩草除根。”
赵临风长嗯了一声。
江岁兮心想,你嗯个屁啊。
江岁兮点头:“此事我会转告的。”
陶渡怜:“多谢。江岁兮姑娘有空么?有时间来我府上玩几日吗?”
赵临风一点也不顾自己的脸皮了:“我也要去。”
江岁兮:“……”
陶渡怜说:“如果这位公子想去那自然是欢迎的,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赵临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赵临风。”
陶渡怜:“那……”
赵临风:“没时间,改日。”
江岁兮:“……”
陶渡怜:“……”
赵临风拉着江岁兮就走了。
江岁兮问他:“你今天抽风了?”
赵临风哼哼道:“陈醉刚把这深山托付给你,你就想跟人跑了。要不是我,那天这山被人给屠了都不知道。”
“别胡说!”
“哦。对不起。”
江岁兮又说:“这深山陈醉可是布下了结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等陈醉回来再说。以防万一,出了什么事好及时通知她。”
江岁兮点点头。
“等陈醉回来,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去。”
“喂!”
赵临风仰天大笑。
在捡回赵临风一个月,陈醉种了一颗愧树。
有点难爬,江岁兮还是喜欢爬到那树上吹风。
今天就看见江岁兮在那树上,傻笑。比以往爬的还要高。
赵临风问她:“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我乐意。”
“你别跌下来了。”
“才不会。”虽然是这么说,江岁兮觉得这树枝摇晃的厉害,下来了些。
江岁兮问他:“你要上来吗?”
“不要。”
江岁兮踩着树枝荡了一会,踩着树枝向下,最后跳了下来。赵临风接住了她。
“喂,你怎么跳下来了。真不怕跌死啊?”
“不会死的,我自有分寸。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接住我。”
赵临风哼了一声,把她放下。
江岁兮笑。
江岁兮问他:“今日你想下棋吗?我陪你下会棋。”
“不想。”
赵临风说:“去莲花池玩玩。”
江岁兮嗯了一声。
整个身子埋在亭子围栏间,伸出手,摸不到湖边水。江岁兮突发奇想,转身对赵临风说:“赵临风,在这湖里养几条金鱼怎么样?不,不一定要养金鱼,养可以直接吃的。到时候想吃鱼的时候就直接在这捞,多方便。”
“随你。不过你要等陈醉回来的时候才能去人间买鱼。”
“好吧。到时候夏天的时候就有莲子吃了。还有莲花看,夏天的晚上,一般夜色极美,又亮。夏天热的要命,到时候让陈醉再帮我造一条船,就游荡在这荷花池中。”
赵临风笑:“你想的倒是挺美。”
“我每年都是这样的。”
“好好好。”
看见赵临风座在那石桌上喝茶,江岁兮内心抹了一把冷汗,这是有多么喜欢喝茶。
江岁兮实在是不喜欢喝茶,以前跟着家里人,朋友,客户,陌生人喝过茶,不是同一品种,江岁兮还是觉得喝过的茶味道都是一样的。
一直和赵临风坐在这里坐到天黑。
江岁兮撑下巴想事情。忽然之间想到昔日故人。赵临风看到她抬手双眼无神的动作,喝一口茶,闭眼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江岁兮回过神来,小声道:“赵临风,你帮我画一个人吧。”
叫来小妖帮忙拿了笔墨纸砚,按照江岁兮的口述画了一个人,江岁兮记不清这个人的容貌。
画好之后赵临风拿起来一看,此人虽是没有容貌,但是赵临风能想象得到对方的长相和气质。看着看着,不由笑出了声。
江岁兮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
江岁兮问他:“你画好了吗?”
赵临风说:“还没有干。明天来取。”
江岁兮哦了一声。
第二日的时候,江岁兮上门来取,一进去,就看见昨晚赵临风画的画像挂在现眼的地方。
赵临风加上了五官,却不突兀,因为就是画像中人的原本模样。模糊好多年的人像慢慢浮现于脑海中。
终于是想起来了。
赵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我凭自己的感觉加上了五官。若是你觉得不好,我可以重新给你画一副。”
“……没有,你画的很好。”
“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眼睛进沙子了。”
“进沙子了?要不要我帮你吹吹?转过来我帮你吹吹。”赵临风掰正江岁兮将她转过来,拿开她遮眼睛的手,轻轻的吹。
吹着吹着江岁兮就笑了起来,赵临风也不吹了,退后了些:“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话说你这画的是真好,原本我是记不太清他的容貌了。你是不是见过他?”
“没有,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凭感觉来画的。墨水干了,拿去吧。”赵临风取下画像,卷起,卷成卷轴。递给江岁兮。
“谢谢。”江岁兮接过。
赵临风说:“不过,这个人是谁?”
“昔年故友。”
“叫什么?”
“林君安。”
“……哦。名字还挺好听的。”赵临风又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他死了。”
沉默片刻,赵临风安慰她:“没关系,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江岁兮嗯了一声。
赵临风说:“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了,活在当下。都过去了。”
江岁兮又嗯了一声。
赵临风说:“昨日晚上我想睡觉的时候发现下雨了今天看见我种的桃树花开了。你要看看吗?”
“若是一片桃树林,开出的花肯定是又美又壮观。可是就一颗瘦弱的桃树开花有什么好看的?”
“话不能这么说,到时候等它再大了些,开出的花怎么会比不过一片桃林。我刚帮你画完一幅画,给个面子看看桃花。”
江岁兮笑。“走啊,你不是想带我去看你种的树开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