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桃树瘦弱的不成话,竟然还不如江岁兮的手臂粗壮。所谓开的花,在江岁兮眼中就是朵朵残花。
江岁兮无语,她问:“你怎么养的?养成这个样子。我闭着眼睛都比你养的好。”
赵临风哼哼道:“我没养几天呢,我这是托人帮我搬上来的,这几天才种下。”
“是吗?之前听你唠叨我一直以为你种这树很久了呢。”
“我那是一直在念叨想种一颗桃树。”
江岁兮觉得可惜:“看来要看到茂盛的桃花和吃到桃子要等一段时间了。”
“迟早的事。更何况,像你这种情况,活的不是更久吗?”
江岁兮点头嗯嗯几声:“你说的对。”
又过了些时日,陈醉回来了。
陈醉问江岁兮:“近来有什么事吗?”
赵临风:“没有!没有。”
陈醉扫了一眼赵临风,赵临风缩回去,不再说话。
江岁兮说:“忘了,等我想起再说。”
陈醉点了一下头,离去。
江岁兮用手肘捅向赵临风,“为什么不让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看那个人不顺眼。”
“幼稚。”
“诶诶,江岁兮。”
“干什么?”
“上次那个人不是叫我们去他府上玩玩吗。现在陈醉回来了。走吧。去不去?”
“人家只是说着玩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看他那副模样挺认真的。去不去?”
“不去。丢不起那个脸。”
“我想去,陪我去。”
江岁兮:“……”
人间。
赵临风说:“话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陶渡怜。”
“难听。”
江岁兮说:“我觉得挺好听的。”
“我的不好听吗?就如我的名字一样,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江岁兮哼哼道:“嗯嗯对对。”
赵临风:“话说那人住哪呢?”
“你真是闲得无聊。你来真的?”
赵临风说:“你要是想去其他地方玩本公子也可以勉强陪你去。”
江岁兮笑。“其实想玩的地方没多少,这里人太多了太吵了。游玩起来没什么意思。若是在偏僻的山水之间,那是最好不过。”
赵临风说:“不喜欢这里?”
“其实也还行。这里的吃的我倒是很是喜欢。”
赵临风:“你就知道吃的。你是不是又饿了?”
“嗯。”
“我就知道。先去吃饭吧。”
吃了一碗馄饨,江岁兮问:“赵临风。你会做馄饨吗?”
“会。”
“咦。那怎么从来没有看见你做过?”
“懒得做。不过你若是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做。”
江岁兮嗯了一声:“到时候再说吧。”
赵临风说:“这家店做的肯定没有我做的好吃。”
江岁兮笑:“不信。”
江岁兮说:“不过你做的还是很好吃的。”
“那当然。”
江岁兮说:“你好像什么都会,知识渊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会做饭。若是有一天流浪在人间,有一技在身,想必生存不成什么问题。”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江岁兮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刚出门就看见陶渡怜,赵临风一改往日嬉皮笑脸,顿时严肃:“这位公子来的挺巧的。”
“额。”陶渡怜干笑,“这里我常来,今天运气好碰上了。”
江岁兮用手肘捅了赵临风几下。
江岁兮咳咳几声:“他今天心情不好,不必在意。不好意思了。”
江岁兮凑到赵临风耳边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对人家甩脸色,人家又没对你做什么是吧,也没和你有仇,若是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自然是站你的。但是就是现在没什么交集你俩,你怎么老是让人难堪呢。”
“好好好。听你的。我不对他这样了。”
陶渡怜说:“今日可有时间来我府上晚上几日。”
江岁兮刚想点头说好,想到旁边赵临风。看向赵临风。
赵临风说:“今日有时间。要去就去,不去我陪你去其他地方玩玩。”
陶府。
这庭中院两旁种了树,开了粉色花,开的娇艳美丽,可是就是不知道这树叫什么名字。
“海棠花,虽是好看,可惜无香。”
江岁兮想评价一番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说什么。反倒是陶渡怜转过身来:“这位公子懂的倒挺多。”
赵临风哼道:“那是自然。”
江岁兮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陶渡怜带江岁兮和赵临风二人转遍陶府,这陶府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想必陶渡怜这十几年了也经历很多事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随心所欲的少爷了。
这么多人,不见那人的踪影。江岁兮无意想起,思考一会,还是决定问起:“何纷呢?”
“何纷是谁?”
“何纷么?他会老家照顾他卧病在床的母亲了。”
“……哦,他还会回来吗?”
陶渡怜笑着摇头,“回来作甚?”
“那倒也是。哈哈。想他一片孝心他母亲很快就会好的。”
赵临风突然说了一句:“你要吃葡萄吗?我给你剥。”
江岁兮:“不用,如果我要吃我自己会剥的。谢谢你。”
赵临风嗯了几声。
晚上。
赵临风很早就睡了。戌时就睡。
“平时你睡的挺晚的,今天怎么这么早睡?”
“问得好。今时不同往日,我今天陪你走了很多路,乏了我先睡了。”赵临风开出一条缝,探出半个身子。说完,缩了回去。
江岁兮回忆了一下,不对。明明是你要下山的。
“哦,对了。”赵临风又探出半个身子。“你让那个叫什么,陶、陶渡怜的小心一点。”
“你担心他对我图谋不轨。”
“不是,我担心他惹了你,就被你化成原形一口吞了。”
江岁兮:“……”
江岁兮噎住:“不会的,你放心。”
“那就好。”赵临风缩回去,这次房屋里的灯被吹灭了。
今天晚上,原本是计划一同赏月的。“那位……临风兄怎么没有来?”
“他说他困了去睡觉了。”
“是吗。那好吧。”
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陶渡怜问她:“岁兮姑娘,你喝酒吗?”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为妙,上次你喝醉酒了还露出原形来了。”
江岁兮:“我不喝酒。”
“那好吧。我还是不明白,多年前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江岁兮说:“在你的身边,有很多人。你为什么要独独对我这条蛇念念不忘呢。更何况我们好像相处不久吧。若你是不喜欢我不告而别或是什么我在这里道歉。”
“我只是好奇,如果你生气了,对不起。”
江岁兮摇了摇头。
陶渡怜问:“你是妖吗?”
江岁兮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否认还是承认。沉默片刻。
陶渡怜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江岁兮松了一口气:“谢谢。”
陶渡怜又说:“记得第一次见到你还是何纷捡回来的,没想到你就咬了我一口。哈哈。”
“咳咳。对不起。”
陶渡怜摆手:“无妨。无妨。”
“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江岁兮问他。
“不足挂齿。不喝酒,喝茶吗?”
这次江岁兮不好意思拒绝,“可以。”
屋檐,赵临风坐在上面视线刚好看到两人聊的火热朝天。眯眼,很是不爽。
“切。”
不过赵临风来这里不是仅仅是来这里好奇看看陶府是什么样子,他来这里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亥时,江岁兮和陶渡怜终于是各自回房睡觉,赵临风也回去。
陶渡怜抬头,一抹身影在屋檐快速闪过。
次日醒来,刚出房间就看见赵临风在门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吗?”
“才不是。”
江岁兮笑,“我才不信。找我有什么事?”
“昨天你和那个人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聊了一些往事。”
“往事?说来听听。”
“额……我想想啊,好像是他先又问我当初离开为什么不告而别。我说我如果他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给他道歉便是。他觉得我生气了给我道歉。后面就各自问好对方过得怎么样,再然后我就忘了。”
“什么记性。就这样?”
“要不然呢?你还想听什么。我编给你听。”
“免了。”
江岁兮又笑。
笑的正欢,陶渡怜来了,江岁兮招手,赵临风只看了他一眼。
“临汾兄,岁兮。”
赵临风被他后面称呼恶心到了。鸡皮疙瘩起来,差点当着陶渡怜的面上下全身都摩擦一番把这份恶心摩掉。
陶渡怜说:“这是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赵临风说:“我们两个聊天向来如此,聊聊一些家常罢了。”
“原来如此。”
赵临风觉得这样直接面对他着实麻烦,不喜。他常常看到那书上写着的人物是,“啪!”的一声,折扇打开,挡住半脸,见不到眼前人。
“江岁兮。等一下陪我去买一把扇子好吗?”
没想到陶渡怜接话:“扇子?我这里有。”
“……”
“如果他想去街上买那就去街上买吧。正好我也可以陪他去街上逛逛。抱歉。”
陶渡怜摆手。“若是如此,最好不过。无须道歉。”
江岁兮:“谢谢。”
陶渡怜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赵临风眯了眯眼睛,没再说什么。
和江岁兮一同来到街上,赵临风满脸不爽。
“怎么了?”
赵临风摇摇头脸色缓了些。
江岁兮说:“你不是想买一把扇子吗?想买什么样的?”
“你送我的。”
“送你的?”江岁兮笑,“我可没钱。”
“我有。我给你,你买一把送我。什么样的都行。”
江岁兮虽然无语但还是同意了。随便去给他买了一把山水扇。
一收到,赵临风喜欢的不行。来回翻腾,反复开合。
江岁兮边走边道:“你怎么像小孩子似的。”
“我乃五岁神童。”
江岁兮被他逗笑,无奈摇头。
“还要再买什么吗?”江岁兮问他。
赵临风摇摇头,“如果你要买什么我可以给你钱。”
江岁兮还没有想到买什么。便决定和赵临风先回陶府。
回去大概一炷香就碰见陶渡怜,陶渡怜问:“可买了什么,去哪里玩了。为何这么快回来?”
江岁兮还没有回答,赵临风轻轻推开她,站到陶渡怜面前,一闪,折扇打开。赵临风咳咳几声,再合上。拍在手掌心,道:“陶兄,江岁兮送我的折扇。好看吗?”
江岁兮:“……”
陶渡怜:“好看。”
赵临风满意点点头,“那是自然,毕竟是江岁兮亲自选的。她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江岁兮心说,幼稚。
“是么?那真是不错。”
“谢谢陶兄夸奖,若是陶兄没什么事我和江岁兮先去玩一会了。”对江岁兮使眼色,拉着江岁兮和陶渡怜擦肩而过。
江岁兮哼哼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赵临风:“你才知道?”
江岁兮翻了一个白眼。
江岁兮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去。在这里玩一段时间不好吗?我看那人挺乐意了。诶诶,江岁兮。”
猜测他没什么好事要说的,江岁兮顿时警惕:“干什么?”
“当我跟陶渡怜说,这是你送给我的折扇好不好看时他是什么表情?”
“你没看吗?”
“没有。我为什么要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
江岁兮说:“我也没看。”
赵临风嘿嘿几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后槽牙都要咬碎的感觉。”
“说不定就是你的错觉。”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