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洋一直没能出现,好在这几天赵晨果将时间安排得紧凑,从临近的骑马再到当地人领导的滑草、射箭。
缇江续也玩得开心,留心再看符诗丞时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夜漆漆,篝火的光芒小范围照亮着。
一群人围着篝火舞蹈,缇江续乐在其中。
歌谣哼唱着。
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缇江续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徐阳成,笑容跟随脚步止住,走出了队列。
“怎么啦?不开心?”弯腰凑到徐阳成面前。
徐阳成抬起头,脸庞染上篝火的光芒,却将那份炽热的颜色带得忧郁。
拾起一颗小石子,指尖按了按轻轻丢掉。
缇江续直着身手插进了兜里,捞着有什么可以递上安慰一下的东西。
还好平时以防低血糖总备了几颗糖,今天无聊吃了几颗,碰巧还剩下最后一颗:“伸手。”
徐阳成抬眼看了下,摊开了手。
一颗水果糖落在掌心,橙子味的。
“哄小孩一样,总给糖。”徐阳成边嘟囔边撕开糖纸喂到了嘴里。
“有嘛?”缇江续坐到了徐阳成身旁,比他高出一个头,悠哉悠哉甩着腿。
他的手撑到了身后,一只手搭在石墩边缘,一只手靠在缇江续身后,抬眼看向夜空。
闪烁的星辰撒满天际,灰雾阴霾后遮挡着皎皎月光,大城市鲜少见到的夜景。
徐徐晚风吹来。
“当然有。”
身边是他所喜欢的女孩,极其有耐心地给过他两次糖。
一次是被忽悠着误解戒烟递给他的奖励。
一次是现在。
“那挺好的,”缇江续也看向那轮明月,烟消云散,他们的目光大抵也因同一轮月亮而相会,她的手搭在了徐阳成肩上,往他身边小挪了一下,“吃了我的糖就从了我吧。”
世界安静下来。
是星空下两个靠在一起的身影,是篝火边愉悦的歌谣成为背景。
夜深后,几个人簇拥在一起往住宿走时还约好了早起看日出。
等到缇江续定好的闹钟滴滴答答响了好久被不耐烦关掉时,另外两个还盖着枕头皱眉闹着“再睡五分钟。”
缇江续也盖上枕头,思绪两秒后又坐起了身。迷迷糊糊将自己收拾好走出住宿。
住宿外,陈晖靠在门边玩着手机。
缇江续看了眼四周,向他走去:“早啊……那个徐阳成还没起嘛?”
陈晖收回手机,有些拘谨地点点头:“早早,他还在收拾,应该快了。”
缇江续了然地点点头。
气氛又静下来,周遭还是一片沉静的蓝。
“你想好留在南临啦?”陈晖开口问道。
“嗯。”
“因为徐阳成嘛?”
话音落下,身旁的门也紧跟着拉开。
徐阳成迈出脚。
缇江续投去的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他向来闲散,搭衣服也随意,黑白的衬衫各种字母换着穿。
鲜少出现其他的颜色。
这次他居然穿着浅粉色的短袖衬衫,微风袭动着衣角,里面是件纯白的T恤挂着一根项链装点。
一个简单的字母X。
缇江续往后退了两步,认真打量嘴里惊叹着:“哇哦。”
那双鞋,从不知何时便放在鞋柜边,总是干净的小白鞋。
价格两千四。
缇江续还总感叹“这鞋放这儿着实屈尊,要不找个展示柜供起来吧。”
第一次看它登场,配合着粉衬衫宽松裤。
徐阳成扶着后脑勺:“还行吧?”
缇江续止住视线看向他的脸,相信了那句脸就是最好的时尚单品,在他脸的加持下这身衣服加了层buff:“什么还行,这是太行了!”
步子又迈近:“作为我前同桌、年级第二以及未来男朋友请自信点,好吗?”
徐阳成闻言笑了出来。
符诗丞她们也好不容易从床上脱身走出了住宿。
缇江续拉住徐阳成的手腕扯着他往前走,她不想错过这场日出。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日出。
刚迈出两步,徐阳成步伐止住回头看向陈晖:“我自不会让缇江续为了我止步,她想去哪儿都是她的选择,相反是我会去追随她的脚步。”
“你刚听见了?”缇江续探头问。
徐阳成解释着:“就碰巧,没偷听墙角。”
缇江续点点头,憋着笑意拉着他的手继续走,渐渐脚步快起来奔走在了草原上。
“真没偷听。”徐阳成还在解释。
“我知道。”
声音吞噬在风里。
赵晨果看两人奔跑的背影一下清醒起来,牵着符诗丞也跑起来:“你们跑那么快干嘛?”
擦肩那一瞬,紧紧握住了陈晖将他的步伐也带起来。
一群人在辽阔的草原里奔跑,手紧紧牵在一起。
*
刚升起的太阳,直视过去只觉温暖。
橙黄色染尽天际,赵晨果她们各自举着手机拍照。
“你不拍嘛?”徐阳成转头看向挂着难以抑制笑容的缇江续。
缇江续摇摇头,光芒也照在她身上,整个人温暖陷在光芒中:“这种画面,置身其中比拍照留念有意义。”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存于脑海便够了。
但不远处,赵晨果各种找角度咔下了一张照片替他们记录下来。
他侧头看向她,而她眺望着远方缓缓上升的太阳。橙黄微微过渡的色块下黑色的剪影却是无限的幸福。
许久,太阳挂在了天际。
撒下的光芒已然耀眼。
此刻,赵晨果她们已经离开了。
缇江续打了个长长的哈看向徐阳成:“还要等日落嘛?”
徐阳成摇了摇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会不会觉得难熬?”
缇江续忙摆头:“我的意思是,如果要看日落的话,我让他们带点吃的过来。”
她的笑容在光芒照射下牵动了徐阳成的唇角,他伸手在口袋摸了下忽然伸出手挡在缇江续面前。
“大白天吓我呢?幼稚。”
他摇了摇头,示意她看手。
天边的太阳被他的手掌遮住,细长指尖并未严丝合缝也投来几缕光。
在视线落在他手掌的那刻又忽而转了小半圈捏住递到缇江续面前。
缇江续偏头陪着他幼稚:“只手遮天,真厉害。”
徐阳成呼了口气。
嬉笑的气氛变得凝重。
“缇江续,我抓不住太阳,”鲜少如此郑重的语调,“但我捕捉到了它的光。”
手指微曲展开,阳光下他的手掌中有光芒在闪烁:“现在送给你。”
一枚戒指。
款式简朴。
如此突然,缇江续愣住了。
缓了好一会儿,徐阳成的手也就在她面前摊着直到她缓过来。
“徐阳成,你这是在表白还是求婚呢?”
“表白。”徐阳成认真回答。
特意搭配的衣服,脖子上挂着的X,摊在她面前的戒指都是他蓄谋已久的告白。
“哪有人表白上戒指的啊?”缇江续将头埋入抬起的手肘里。
“这是昭娣姐的,”徐阳成捏住了戒指收回手,“她临走前给我的,她说这是能给儿媳妇唯一的东西了,但我总觉得这种东西大概永远不舍得送给别人,可好多次我看向你的无名指时都觉得它应该戴在上面。”
“刻上我的名字,带着我对母亲的思念。”
徐阳成第一次唤她的母亲,如此郑重。
缇江续微微抬了点头,眼睛看向他,片刻才直起身摊手:“我呢,喜欢太阳,所以它的光,我自然要。”
徐阳成看向她,不知为何简单的一句话落下时他的眼里已经涌上泪花。
戒指套在了她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们开始了他们的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