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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可真美啊

    听朱九安喝完最后一杯茶。

    “时候不早了,六皇子殿下慢走。”

    朱九安眼神晦暗不明看着贻彤。

    走到贻彤侧面关上窗。

    不时又从来时地方翻窗离开。

    贻彤听他走后,叫了紫烟进屋。

    “留意着点宫里送来的帖子。”

    “是,云小姐刚送帖子来邀小姐明日午时广安泊一聚。”

    “广安泊?景辞开的那家?”

    第二日,辰时一刻。

    紫萦站在门口,侧耳听小丫鬟传来的话。

    “小姐,老爷下朝回来了,三小姐也在来凝香居的路上。”

    贻彤下颌抬向昨晚的花坛,“买些木丹,种好。”

    “姐姐,收拾好了嘛?该去母亲那啦!”贻彤听见清猗大咧咧的声音,觉得心情又好了几分。

    贻彤把拿在手上的佛珠戴在手腕,抬步出门。

    就看见清猗身穿淡蓝白色长裙,

    “你这丫头,又大喊大叫。”边说边用手指虚点清猗两下。

    清猗上前几步挽上贻彤撒娇道:“姐姐,昨晚我都没睡好,总是做梦。”

    贻彤一听回头吩咐跟在身后的紫烟把自己惯用的安神香给清猗多拿一些。

    看清猗连连摆手说不用,适应两天就好啦。

    贻彤失笑,她还不知道这小丫头,又不认床,又不失眠。明明就是怕自己在母亲面前告状。

    看着眼前的小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想着可真好啊,虽然自五岁开始被送上山清修,自那之后大半时间都跟无心师傅在外游历,有时所到之处实在遥远,便两三年回一次家。见过世间百态,还有此般心性。实能看出无心师傅的用心。

    这一路上都是清猗叽叽喳喳跟贻彤讲这一年又在外面所见所闻,贻彤只是静静的听着,时而做出一些回应。

    想着等事情都结束了,她要一人一骑仗剑走天涯。

    等到了程敏和相庭住处时,大家都已到齐。

    贻彤与清猗问完早安,开始摆饭菜。

    相庭从好里屋刚洗漱完出来。

    吃完早饭贻彤没打算走。

    看着清猗和秉文一唱一和,哄着程敏想要出府,去京城里逛逛。

    相庭看了一眼大女儿又看一眼二儿子道:“泽谦和彤儿来我书房。”

    此话正和贻彤意,看一眼云弋,起身跟相庭离开。

    书房内。

    “圣上今日下朝后留我在养心殿谈话。”

    “应是问父亲当年贬官之事?”云弋接话道。

    相庭目光下沉,双目无神,点点头,叹了口气:“对,问是否有怨言。”

    “父亲定是对皇上说,不怨”

    相庭骤然抬头,定定看着二子。

    “皇上然后应当是问如今元家在朝堂一家肆无忌惮之事,可有解决之法。”

    “正是。”

    贻彤转头与云弋目光相对。

    叹气心道就知道是这样。

    当今皇上玩弄人心,平衡局势,帝王之术学了十成十。

    后看向相庭

    “父亲定答:臣相家上下,感念圣上圣恩,必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为圣上排忧解难!”

    相庭无言,静静盯着手中茶杯,不知在想什么。

    贻彤和云弋毫不意外自家父亲态度。

    父亲自五岁启蒙就跟在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身边做伴读。

    在后来,先帝不满皇后,连带着不喜皇上。

    频频有废储再立先三皇子之心。

    但是皇上处处寻不到错处,当时三皇子心急,便雇了杀手。

    也不知道当时太子怎么想的,在刀砍向相庭时,替他挡了下来。

    昏了大半个月。

    痊愈后也落下咳疾至今。

    所以哪怕把父亲贬去成阳县那偏远之地,他也毫无怨言,只道圣上自有决策。

    就是现在回来也没什么话说。

    只对贻彤和云弋说该回去了。

    “父亲要为皇上解忧?”云弋出口询问。

    贻彤心思被拉回。

    相庭眼神坚定:“身为臣子,自当为圣上排忧解难,为国家鞠躬尽瘁。”

    贻彤面无表情。

    “既如此,父亲今日上朝感觉如何?”

    皇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是已经想好了破局之法,只等相家进京助他。

    “刚刚入京,京中情况不甚了解,圣上面前不敢妄言”

    “嗯,那明日上朝,父亲就说点什么,不可言立储之事。”

    相庭把目光转到二子身上。

    见云弋也没意见,有聊了下各自接下来的安排。

    就让各自回院了。

    出来时已是巳正,贻彤想到午时要赴宴,让紫萦与母亲知会一声就走了。

    之前在成阳县时,只听闻京城规矩最多。

    还庆幸生活在成阳县,不说无拘无束,最起码没有那么多规矩。

    而且贻彤自小习武,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打拳,用完早饭就要去师父那。

    要是按京城的规矩,程敏饭也烦死了。成阳县也没有京城那么多腌臜事。

    后来干脆就不管了,只要活着回来就行。

    贻彤戴好幂蓠出门。

    今日乘马车前往,要是以往,打马便走。

    可如今不可。

    还没到露脸的时候。

    拿起手边的书翻看。

    心道还是紫烟心细,知道坐马车无聊提前在车上放好书。

    翻看两页,视线落在诚信上:“亦城,我在京城等你。”

    清风吹起帘子,从马车里面刚好看到路边在展示奴隶的卖家。

    只见一人,灰头土脸。

    腰板却挺得直直,杂乱的头发看不清面貌。

    那人突然抬头,四目相对。

    贻彤看见他眼中的坚定。

    也看见他眼中的杀气。

    “停车。”贻彤想买下他。

    想看看他眼中坚定的是什么,信仰?亲友?还是...

    从前也有一人这样看着贻彤。

    这让贻彤想起那年春天,有一个男孩也是这般坚定眼神。

    也是这样坚定的不放手,把她从万丈悬崖边拉上来。

    紫烟掀开帘子,听着贻彤要买一个不知背景的奴隶。

    不懂,但是小姐肯定有自己打算。

    紫烟下车。

    指着那人,对奴隶主道:“这个,相府买下了。”

    奴隶主三步并两步上前,则身半挡那人。

    实则不让紫烟看见他。

    之前那疯子谁用手指他,他就跟疯了一样上前撕打。

    赔了两次银钱,好几日不曾给吃食,再把他拉出来就用链子绑好。

    好不容易有人买,可不能再让他搅黄了。

    “这是定金,送到申北街东相府,自有人给你剩下的银子。

    奴隶主连连点头应是。

    贻彤走后,奴隶主回头看那人,却看见想象中的嘶吼。

    以为饿了几日有了效果。

    赶紧叫人捆好送到相府。

    这边贻彤到酒楼门口,打量一下这酒楼。

    碧瓦黄墙,飞檐翘角,微风拂过,缕缕木香扑面而来。

    楼内上下五层,一二层桌椅相邻,十步之内一木丹。

    一楼中间还撑起高高台子,时而唱曲时而评书。好不热闹。

    三四楼是独立包厢。

    五楼不对外开放。

    贻彤一进门就有小二相迎。

    紫烟报上云映南,小二马上引领上楼。

    上到三楼左转第三间便是。

    二楼一道视线从贻彤进门开始就移不开眼睛。手里打着奇怪的手势。

    贻彤一进门就被一个软软糯糯的香粽子抱个满怀。

    女孩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胖胖软软。

    还穿了一身草绿色衣裙。

    可不就是个粽子马。

    “彤姐姐,不都不想囡囡,半年才寄来一封信。

    我还找不到你,你也不告诉我你在哪。

    昨日到了也没叫人来邀我。

    我等了一个时辰呢,你都没来帖子。”云映南泪眼婆娑,那眼泪还不掉下来。

    不认识的看见还真当是个心智坚强的女子。

    边说边往贻彤身上爬。

    “好啦,是姐姐错啦!”

    “嘿嘿,那我原谅你啦!”

    相识十年,她还是知道怎么哄这小团子。

    “姐姐,囡囡也不是不懂事,姐姐刚回京就不叫姐姐休息。”云映南撇撇嘴,一脸可怜样。

    “是我表哥,知道你要回京就来请我吃饭,叫我介绍给他认识。

    他奸诈着呢,我都吃完啦,他才和我讲。

    他要是早说,我都不会出院门。”云映南半个身子趴在贻彤身上。

    指着正对门口而坐的男子。

    男子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骄傲。

    天生就是当太子的人,母亲是一国之母,父亲是一国之君。

    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贻彤见状,轻行一礼。

    不是冒犯,真真是云映南压得胳膊抬不起来。

    云映南抱着贻彤胳膊坐下,上了一桌子贻彤喜欢的吃食。

    “相姑娘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实是在下的不是。”

    贻彤摘下幂蓠一双丹凤眼清冷高贵,高挺秀气的鼻梁,脸颊上一颗红痣更添几分艳勾人,媚而不俗。

    “公子不必自责,是囡囡的帖子,我就是半个身子入土了,也会爬出来见的。”

    云映南已经拿起筷子吃东西了。

    这广安泊千银一顿啊,不多吃点都对不起自己被坑。

    听到贻彤说什么入土不吉利的话,就想说别瞎说。

    但是嘴实在是张不开。

    又泪眼婆娑看着贻彤。

    贻彤抬手摸摸她的头,“下次不说了。”

    朱时鸣给贻彤夹了一块菜:“尝尝这道鲤鱼脍,广安泊名菜。”

    贻彤以笑回之,“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贻彤面上细细品尝,实则早就咽下去了。

    这道菜之前景辞喜欢吃,天天吃,早就吃腻了。

    “确实不错。”

    就这样在伪善的行为下,一顿饭接近尾声。

    朱时鸣给贻彤倒了一杯茶水。

    正在在云映南倒茶时好巧不巧,手抖了。

    又好巧不,茶水洒在云映南外衫上。

    “哎呀,真是不小心,快去处理一下,一会着凉了。”

    贻彤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演技真是差...

    云映南想去又在顾虑什么。

    看了一眼贻彤。

    视线相碰,贻彤轻轻点一下头。

    表示自己也可以。

    云映南才放心去换衣服。

    见云映南出屋,朱时鸣的侍卫非常有眼力价的关门。

    关上半扇门另一半刚要关。

    紫烟用手抵住,保证剩下半扇门关不上。

    贻彤品着嘴里的茶,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云映南上了自家马车。

    也没有要制止丫鬟行为的意思。

    朱时鸣嗤笑一声。

    “是在下考虑不周。”

    “自是不敢,太子殿下。”

    “哦?倒是我小看了姑娘。”

    “那不知太子殿下,此次召小女前来,所为何事。

    只是现如今我相家刚进京,家父又升了职位,实在是四面楚歌啊。

    恐太子所求,我相家,给不起。”贻彤目不斜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听着朱时鸣下文。

    “四面楚歌?我倒是有个办法。”

    “请太子殿下赐教。”

    “嫁给我。”

    “太子殿下可在说笑?相家在京城既无根基,又无政党。就算是左相之位,那也是皇恩浩荡才侥幸得来。

    相某实在想不明白。

    太子殿下此举何为。”

    “哈哈,相姑娘,明人不说暗话。

    相姑娘嫁与我为太子正妃,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其他,于相家都无弊处。

    相姑娘如此聪慧,个中道理想必不用我说也能参透。”朱时鸣看到云映南从马车中出来。“相姑娘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在下诚心诚意。”

    贻彤也看见云映南回来。

    抬头就看见朱时鸣认真且自信的眼睛。

    “哈哈哈,在下回去一定认真考虑。”

    “还可以和左相大人好好商量一下。”贻彤和朱时鸣举杯对饮。

    “商量什么?跟谁商量?”云映南进屋之前就听见要商量一下,商量什么不带她啊?

    朱时鸣心情有点好,回道:“正在和相姑娘说,今日冒昧三处,找机会弥补回来。”

    “什么冒昧?”云映南灵光乍现,严肃和不可置信在一张脸上呈现,“我刚不在,你不会对姐姐做坏事了吧”

    贻彤握住云映南的手,表示安抚,“并非。只是我也想知道哪三处冒昧。”

    “其一,相姑娘还未休息就出来赴约;其二,对姑娘隐瞒身份,是为不坦诚;其三...”

    “什么,第三是为什么?”

    云映南等着听下文,实在好奇。

    贻彤轻笑,“无妨。”

    早在帖子送到府里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了。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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