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吗?”潘溶月走进来。
    虞三五微微点头,“有些思路了。”她的声音荡开,在满屋子的血腥气里让人心头一跳,就像是一点冰棱,“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
    她顿了顿,似乎在给潘溶月消化的时间,“把这件事移给你们那个劳什子特殊部门。”
    她看向牧酌南,“你先回去。”
    牧酌南愣了一下。
    虞三五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听话。”
    “师尊……”牧酌南下意识开口,然后又垂眸,“好吧。”
    他模样瞧着有些可怜,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罢了。”虞三五叹了口气,“可以跟上,但莫要惹祸。”
    于是小狗的眼睛又变亮了。
    看着牧酌南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潘溶月只觉得没眼看。
    牧酌南也不嫌弃满屋子血腥气重了,他乖乖待在虞三五身边,虽然不知道师尊要做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半点不耐烦。潘溶月看得出来,牧酌南其实不仅没有不耐烦,他还一点也不好奇,哪怕是面对一屋子的血,他对凶案和凶手的好奇心简直少得可怜。
    潘溶月确信,如果不是虞三五愿意插手管这件事,牧酌南估摸着是不会参与的,哪怕是条人命。
    这家伙的道德感确实不高,同理心也弱得可怜。
    对于牧酌南来说,帮助解决凶案可以,不帮忙也是可以的,他不大在乎那条人命,若不是虞三五在,他也不会迫不及待地要求留下来。
    恍惚间,潘溶月竟然觉得虞三五就像是牵着牧酌南的绳,就像是牧酌南的锚点,让这个没什么道德感的,明显处于混沌中立阵营的混账往正道上走。
    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虞三五在这间屋子里走走停停,牧酌南跟着晃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皱了皱眉,然后掏出手机。
    潘溶月凑过去,低声问他:“干什么?联系后援?”
    她有点欣慰,牧酌南终于派上用场了。
    牧酌南头也不抬,“师……虞三五的鞋子沾血了,我让人送双新的过来。”
    潘溶月的嘴角微微抽搐。不争气的家伙。
    潘溶月坚信,要不是担心破坏现场会被虞三五训,牧酌南估摸着能自己拿个拖把把现场擦得锃明瓦亮。
    某种意义上也是颇具服务意识了。
    鞋送到了,牧酌南轻手轻脚地去拿了,然后乖乖提着鞋站在一边。
    虞三五乜了牧酌南一眼,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寻找蛛丝马迹。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虞三五终于停下了。
    牧酌南立刻凑上去,“师尊。”
    “嗯。”虞三五扫了潘溶月一眼,见她站得远远的,知道她听不到对话的内容,于是她看向牧酌南,唇角掀起似有若无的弧度,“要给为师换鞋?”
    牧酌南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有事弟子服其劳。”
    虞三五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真?”
    牧酌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真。”
    他扫了一眼遍地是血的房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出去换鞋可好?”
    在这里换鞋的话,鞋子走两步就得脏。